日正中天。
各家都燒毀煮飯,炊煙裊裊。
夏千帆正等著看林陳氏玩什么把戲,只在鍋里放了一點點米,蒸了兩個地瓜權(quán)當是一家五口人的午飯。
夏文翰喝著跟水差不多的米湯,癟嘴。
“這怎么填飽肚子,下午我還想上山再挖點東西呢。”
“挖了那么多也足夠了,再多,怕是惹人注目。”
夏千帆輕輕一敲他的腦門,算作提點。
夏文翰捂著腦袋,嘴巴高高翹起。
只有夏清寧被喂了點米湯,笑瞇瞇。
哥哥嘴巴都能掛油壺了。
不過哥哥還小,的確不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還得是爹爹教得好。
夏千帆聽得心滿意足。
夏文瀚當即把米湯一飲而盡,不再磨嘰——怎么能讓妹妹小瞧!
琴娘看在眼里,溫柔一笑。
“有人在家不!”
林陳氏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不等幾個人回過神,林陳氏就大刺刺的推門而入,“這不都在這么,怎么不出聲?”
“緊著風(fēng)!”
夏千帆蹙眉,放下碗筷趕緊將門重新關(guān)緊,再給琴娘披上衣。
中午吃飯燒灶,燒得整個屋子里熱烘烘的,琴娘脫了衣服便沒及時穿上,夏千帆生怕把人吹著。
夏清寧也張牙舞爪地往娘親胸前一趴。
就是,不能被風(fēng)吹到。
琴娘羞羞答答地垂著頭:“吹一下,不打緊。”
“哦喲,還是夏秀才會疼人。”
林陳氏酸溜溜地說了一句,邊把小臂長,拳頭厚的一條肉放到桌上。
琴娘抬眸:“這是?”
林陳氏笑:“理正記掛著你們家孩子多,正都是長身體的時候,特意叫我把這肉送過來,給孩子們添添嘴兒。”
肥瘦相間的肉白嫩嫩,紅彤彤。
夏文瀚捧著米湯的空碗,眼睛都看直了。
就連夏文曜都吃不下地瓜,直勾勾盯著。
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林陳氏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只從河邊下游撈起一條死豬!
死豬外頭被剝干凈,只留里頭白花花一點肉,病毒可還在呢,吃完就要竄稀跑茅廁,要是把一頭整病豬送過來,都能害死人了。
病毒?
雖然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但帶毒都沒好東西,還能害死人呢!
夏文曜兄弟倆一聽,趕緊把地瓜分了,不敢肖想。
琴娘以手背抵著唇,偷偷拉夏千帆的袖子。
夏千帆心頭狠狠跳了一下,不敢想象這肉要是給琴娘吃了該怎么辦……她身子弱,吃了這肉少說要掉半條命吧。
這林陳氏,真不做人!
林陳氏不知道幾人的心思,走過去撥弄夏文曜兄弟倆。
“瞧你們這沒出息的,有肉吃不比你們這白水和地瓜好吃呀。”
倆小孩兒都默契地沒說話。
夏千帆道:“琴娘,坐久了腰該疼了。文曜,帶著你母親弟妹到里頭去休息去。”
“好,爹爹。”
夏文曜趕緊起身,帶著一家子到里頭去。
所謂的里面,也只是草草用塊木板隔出來的房間,透過縫隙,還能將外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夏清寧趴在床上,蠕動著找了個能看見外面的地方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