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娘亦覺奇怪,她時不時回頭看去,見程峰仍在跟著他們。
敵在明我在暗,倒不如看看這程峰葫蘆里賣得究竟是什么藥。
“想必你考完也辛苦了,一時舉目無親,也不知道有何去處,如果不嫌棄的話,不如來寒舍吃頓晚飯。”琴娘主動邀請。
“謝恩人!”程峰喜笑顏開,一路跟著夏千帆一行到了夏家。
剛一進門,他就毫無規矩地四處打量著。
“恩人,你這府里當真是氣派呀!”他摸了摸下巴,在一樽青花瓷面前停下,“若我沒認錯,這是南方景天名窯燒制的吧?”他伸出帶著些臟污的手細細撫摸著,似下一秒就要把這青花瓷收入囊中。
“一件所費不少吧?恩人當真是財大氣粗!”他繞著青花瓷嘖嘖稱奇。
誒呀!別摸我的青花瓷!都被他的手摸臟了嗚嗚。夏清寧在心中吶喊。
聽到女兒的心聲,琴娘忍不住后悔自己邀請他回來吃飯。
還沒等幾人安定,程峰又開始在那里滔滔不絕,“恩人,你這宅子豪華歸豪華,氣派歸氣派,這布局還是有違合理。”
“依我看,這吞金小獸應擺放在正大門位置,取吸正財之意,豈不美哉?還有這后宅未免太過空曠,依我看,不如添上一座池塘,平日里可以賞賞花,看看水,也是不錯!”
簡直是一本正經的胡扯!夏清寧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好餓呀,什么時候開飯呢,不想聽這個人神神叨叨地瞎說了。
聽到女兒餓了,夏千帆立馬招呼著上菜。
“飯菜已經好了,快來吃吧!”琴娘道。
程峰兩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坐上餐桌,打量了一圈后,臉色卻漸漸黯淡下來。
“恩人,容我問上一句,為何這桌上不見半點葷腥啊?”他還想著能吃一頓大魚大肉呢!
夏文曜和夏文翰撇撇嘴,到別人家來做客,還提這么多要求。
“哦,是我今天忘記買了。晚上就只能將就著吃些了。”琴娘解釋,臉上不見半點自責。
程峰一噎,還是忍不住叨叨兩句,“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可這要是沒肉呀,吃跟沒吃,我看區別也不大。”
“若是程兄嫌棄,我也不便久留了。”夏千帆沉了臉。
“不敢,不敢。”一聽要自己走,程峰嚇得連忙擺手,可看著這讓他毫無食欲的素食,心中悶悶不樂,但轉念一想,走出夏家的門,他也沒有其他可以投奔的去處了,只能埋頭吃飯。
這個人真是討厭呀,要是爹娘能把他趕走就好了。
夏清寧坐在凳子上,兩條小短腿還不能著地,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搖蕩。
飯過半巡。
程峰突然輕咳一聲,“恩人,我無比感激您之前的接濟之情。”
“可俗話說得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至放榜還有一段時日,不知我是否可以在您家暫住一段時間?”
這是光吃還不夠?還要賴上咱們家了?夏清寧捏了捏筷子,心中不快。
請神容易送神難,這程峰一旦住下來,還不知什么時候才愿意走呢。要是爹爹找個理由把他打發了就好了!該找個什么理由比較合適呢……
這一頓飯,夏千帆都在聚精會神地聽女兒的心聲,自是清楚地知道,她有多不喜歡這個人。
他心生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