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便是驗封司了。”侍從將夏千帆帶到一個院子前,“我先前去通傳一聲。”
“多謝。”夏千帆道。
不多時,侍從回來,道:“員外郎有請。”
夏千帆牽著夏清寧走進,里面端坐于主位之上的,正是昨日給他送公文的那位官員!
“見過員外郎。”他下跪行禮。
劉知遠一挑眉,似乎也是沒料到,“夏縣令免禮賜座,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又見面了。”
“你找我有何事?”他手里還在批閱文書,一刻也未曾停下。
“叨擾大人了。”夏千帆從容不迫道,“自昨日知曉自己將赴永安縣之任,心緒難寧,恐怕有負吏部大人之望。所以今日特地前來,求教一二。”
劉知遠手中的筆一頓,隨后,他放下筆來,看著夏千帆,“你倒是個聰明人。”
“大人過譽。”夏千帆此刻也明白為何昨日劉知遠走時皮笑肉不笑,原來他早就知道這永安縣不是個好去處。
劉知遠并未為難他,隨意在手邊翻了翻,拿出一沓紙,道:“你來得算巧,永安縣上一位縣令剛好送來了他的考課,你且看看,也可參考一二。”
“多謝大人!”夏千帆雙手接過,在一旁專心致志地翻了起來。
越翻他越心驚。
上一任縣令任職一年,處理了一共一百三十五起搶劫案,其他大大小小的鄰里瑣事更是數不勝數。
夏清寧倚在夏千帆身上,實則小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眼前的文書。
哇,真是大開眼界!這份文書里寫得東西可遠比我當時看得小說里所描述的,更加嚴重!
良久,夏千帆長嘆一口氣,將考課交還給劉知遠。
劉知遠抬頭,看到他分外難看的臉色,勾唇輕笑,“夏縣令,任到重遠啊!”他的話中明顯包含著打趣之意,甚至還有幾分幸災樂禍。
“下官自知身負重任,就先行告退了。”夏千帆此刻并不想與他虛與委蛇。
劉知遠揮了揮手。
夏千帆離開吏部,坐在回家的馬車之上,只覺得如置冰窖。
“爹爹別太擔心啦~”夏清寧湊到他的耳邊安慰,“說不定爹爹做得很好,得到賞識,一舉升官呢!”
可即便說著這話,她心里也知道,這不過是最樂觀的幻想罷了。
夏千帆點點頭。
不管怎樣,為了女兒,為了琴娘,為了他們一家人,他都要篤志于縣令之職,最好還要能做出一番成績出來。
回到家,琴娘早就準備好了午飯。
“爹爹回來了!”夏文翰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咱們快點開飯吧。”
一家人有說有笑,夏千帆要去永安縣上任的煩心事暫時被拋之腦后。
……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夏千帆任職之日。
官府早早地就派了馬車來接,此刻,上面已經坐了兩個人,他們是去別的地方上任,路過永安縣,遂與夏千帆同行。
琴娘把早早就為夏千帆收拾好的行李箱從里間推出來,語氣滿是不舍,“千帆,這些你帶上,里面除了換洗衣物,還有一些干糧,那邊的飯食恐不合你胃口……”她一一交代著。
夏千帆接過行李箱,拿在手中掂量了兩下,沉甸甸的。他同樣不舍,“娘子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