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大殿內靜的一根繡花針落在地上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所有人,除卻夏清寧,都是大氣不敢出,只得把頭埋的很低,靜待皇帝的處決
“有趣,你這小丫頭著實有趣,哈哈哈——”
皇帝忽而朗聲笑道,打破了殿內的寂靜。
“夏愛卿,清寧姑娘,都快快起來吧。說了今日是家宴,怎的動不動就行這樣的大禮?”
家宴,你也就是這么一說,我們也就是這么一聽,哪有隨時隨地都有生命危險的家宴。
夏家人原本緊張的氣氛,因為皇帝態度的轉變和夏清寧心底的這番話,徹底平緩下來。
眾人各歸其位,除了正在回話的夏清寧,依舊站在大殿中央,站的筆直。
皇帝順著夏清寧的臺階,“想來內務府那邊的確出了差錯,真的白陶釉凈瓶,朕會安排人送到你府上。”
夏清寧行禮,“多謝圣上隆恩。”
“既然收了朕的賞賜,是不是也該替朕排憂解難?”
夏清寧將頭埋得更低,“不敢說排憂解難,但盡民女綿薄之力。”
說話得體大方又不卑不亢且如此聰慧,皇帝打心眼里欣賞夏清寧。
“朝中近日不大太平,總分成幾個派別,打算支持朕幾個兒子。依你看,朕這個皇帝,應當如何是好啊?”
“是早些立儲,斷了那些人的心思。還是任由他們爭奪,能者居之啊?”
夏清寧默了默,看向皇帝,問道“圣上可否許民女無罪?不然民女可萬萬不敢。”
皇帝的表情有些微妙,卻到底答應下來。
“好,朕許諾你,無論你說什么都不會降罪你。”
“還有民女的家人。”夏清寧接過話。
皇帝笑著用手點夏清寧,“你啊你,朕應允你。”
“當真?”
“當真。朕乃一國之君,豈能兒戲?”
夏清寧這才開口,“民女豈敢妄議朝政?不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不論是早立王儲還是能者居之,左右都是皇上的朝臣。皇上要怎么做,怎么做便是對的。”
皇帝沉默片刻,忽而大笑起來。
“夏愛卿啊夏愛卿,你可真是教女有方。”
一番話,既寬了皇帝的心,又并不僭越,簡直說到了皇帝的心坎上去。
就連夏千帆都驚訝于夏清寧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設身處地的想,自己在面臨喜怒不定的皇帝時,未必能回答的這般滴水不漏。
“賞!”皇上大手一揮,又是流水一般的賞賜送進夏府。
真真是無上的榮耀。
夏清寧謝恩也不忘溜須拍馬。
“皇上勵精圖治政治清明為國殫精竭慮,才讓如民女一般的女子也得以入學堂曉古今。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圣上的功勞。”
皇上龍顏大悅,西北戰事連連吃緊,竟是許久不曾笑的這樣開懷過了。
“夏愛卿,你日后可要帶著阿寧常常入宮才是。”
圣上對夏清寧的稱呼,也從“夏姑娘”變為“清寧”,再到如今的“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