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帆見梅夫子沒有否認,心中倒是多了幾分底氣。
若這老頭也不肯幫忙,他或許還要費些心神。
想著,夏千帆面露為難之色。
“可是,那李夫子卻是將人給趕回家中,當時書院的學生都看著,這總該做不得假。”
這話以退為進,梅夫子摸了摸自己斑白的胡須。
難不成是自己記錯了?
不能啊。
“走走走,咱們今日便去一趟國子監,那試卷都在國子監放著呢,咱們現在就去看看,老夫雖然上了年紀,但不至于糊涂到這個地步。”
有了梅夫子帶路,夏千帆很順利地跟著進入了國子監。
等拿到雪沁的試卷,上面赫然打上了通過的標記。
那梅夫子得意洋洋,“我就說老夫沒有記錯。”
夏千帆心中腹誹,你是未曾記錯,那為何其他人都瞞著雪沁,其中的問題難道不是更大嗎?
梅夫子見夏千帆看著手中的試卷久久不說話,也反應過來。
手忙腳亂地拿過試卷。
“你是說,有人冒名頂替?”
“梅夫子!”
還不等夏千帆回答,擺放試卷的房間就走進一人,那人行色匆匆,顯然是剛剛趕來的。
要是夏文曜或雪沁在此處,必然能認出這就是早上登記的那個先生。
“朱夫子。”
梅夫子隨意打了聲招呼,看來是認識。
“不知道梅夫子前來何事?怎得沒有打招呼就來了?”
梅夫子不是什么傻子,他可不會覺得這人是無緣無故來歡迎自己的,何況自己往日來可沒這待遇。
“沒什么,我書院學生上次考試出了問題,特地來此看看試卷。”
梅夫子一挑眉,“怎么?老夫這批卷人都不能查看試卷了?”
梅夫子的資歷要比自己老幾年,所在書院常有人登科及第,再加上書院沒有國子監一般的門檻,所以在民間聲譽極佳,這般情形光是從梅夫子參與此次批卷事宜可見一斑,朱夫子自然不敢得罪。
他只能看向旁邊的夏千帆,故作面露為難。
“并非不歡迎梅先生,只是這藏書閣有固定,若非院長批準,不得帶外人進入,更何況這試卷還有上邊看著。”
朱夫子說得諱莫如深,還在暗處狠狠瞪了夏千帆幾眼。
沒事找事,非要麻煩這個老東西來!
“上邊?”
什么上邊?
長公主監視此次考試,天下皆知,何必說得如此隱晦。
夏千帆卻一個激靈,已經反應了過來。
或許,此上邊非彼上邊。
拉住還要理論的梅夫子,夏千帆低眉順眼站在旁邊。
“夫子,我已經明白了,咱們先出去吧,莫要讓這位先生為難。”
梅夫子點點頭,算是答應。
兩人走出國子監,夏千帆馬上說了自己的想法。
“雪沁的成績確然做不得假,那便只有一種可能,這書院的夫子都被買通,這才讓人將雪沁的名字,冒名頂替了去。”
“剛剛那夫子說得小心,恐怕冒名頂替之事,身后還另有其人。”
梅夫子雖然不愿相信讀書人竟也能做出此等腌臜事,但面對剛剛的不對勁,還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