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君子,既開了口便斷然沒有收回去的道理。只是臣女的話還沒有說完,是以不能走。”
皇帝也并不惱,反而打趣道:“你方才已經討要過賞賜了,還想要什么?”
夏清寧悠悠嘆了口氣,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看得人忍俊不禁。
“說起來也慚愧,自皇上下旨,命安定將軍帶兵前往北方平定叛亂之后,安定將軍總隔三差五地同臣女提及虎符的事情。他老愛念叨說這是他第一次拿虎符。”
“朝堂之上對安定將軍領兵出征一事頗有微詞,想來他一日不見虎符拿到手里便一日無法徹底心安,終日惶恐,怕自己這個主帥明日便被換下去了。”
皇帝也是這才想起,如今虎符還在駙馬武毅的手上,是該找個時機收回來才是。
皇帝含笑道,“安定將軍還同你這個小鬼頭說這些?”
夏清寧但笑不語。
這些話自然都是她隨口胡謅的,自三水縣一別之后她連姜云的面都沒有見過一次,她只是想找個借口讓皇帝趕快把虎符從駙馬的手上收回來罷了。
這件事情需要越快越好,耽擱不得。
畢竟,誰也不知道柳卿卿那邊會在什么時候動手。
如今的形式就是平王在暗戳戳地同皇帝博弈,皇帝若是一子慢了便滿盤皆輸。
實在是賭不起,說不準柳卿卿什么時候來個偷天換日,把那真的虎符偷了出去,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朕會早些把虎符交給安定將軍的,你且讓他放心下來便是。朕金口玉,圣旨也已下了,哪有反悔的道理。”
得了皇帝這句話,夏清寧這才放心下來,眼見所有的目的都達成了,便歡天喜地地離開了御書房。
她前腳剛走,后腳駙馬就來了。
皇帝看著下首跪得筆直的駙馬,一時間也有些頭疼。
“大殿之上,皇上說抬卿卿為平妻的事情要容后再議,是以微臣這才找了過來。”
皇帝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心道武將就是武將,聽不懂他的外之意,若是人人都如夏清寧那般善解人意便好了。
是個人都聽得出來他在大殿之上說的那句話,不過只是給彼此一個臺階下罷了,偏偏武毅還要窮追不舍的,甚至追到御書房來,皇帝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個平妻非抬不可嗎?你若是為了報答那女子的救命之恩,完全可以許她一些錢財,護她后半生無憂。”
駙馬卻是執拗地搖了搖頭。
“微臣愛卿卿,只愿她能與臣相守一生。”
皇帝擰眉,“你若是想與那女子相守,也可以在外頭置辦一處院子,便將那女子養在外頭。”
駙馬卻還是不肯。
他道“遇見卿卿之后,微臣才知道,人這一輩子還有這樣鮮活是時候。臣這過往的幾十年都不過是在蹉跎歲月罷了,從前不懂何為情愛,遇到卿卿之后便懂了,愛一個人便是想要把世界上一切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的面前。”
“臣知道長公主金尊玉貴,加之臣與長公主也有多年的夫妻情分,是以微臣從未想過讓卿卿做正室,不過若是只做一個妾,那便太委屈她了。”
皇帝又問,“那她本人可覺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