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吃過飯,秦絕正正坐在院中的搖椅之上悠閑的躺著,殷小離也在吧臺那里研讀著醫書,這些書籍在秦絕的示意下,全部被林通收錄進了數據庫,在手機上就可以查詢,根本用不著隨身攜帶了。
咚……
醫館大門被推開了,幾人下了一跳,只見那個矮胖男人和五六個裝修工人又回來了,后面還抬著一個擔架,擔架上正是先前受重傷的尤師傅。
殷小離覺得奇怪,急忙站起身來問道:“你們……”
可是還沒待她把話說完,矮胖男人便急忙打斷道:“黑啊,太他媽的黑了。大姐啊,你知道么,醫院那邊說釘子做了檢查,上來就干掉三千多啊,還說鐵釘扎到了視覺神經,取下來右眼就要瞎了,而且要不了多久還要壞死,到時候還要做眼球摘除手術,前前后后的花銷我大致問了一下,大概要七八十萬呢,乖乖,咱們的意外險最多只給包三十萬啊,這么大的缺口,要了我的命嘍。”
“花銷大也要治啊,你們把他帶回來干嗎?”殷小離冷聲問道,臉色很是難看。
“治?哪有那么輕巧啊,我一年的收入也沒有三十萬啊,到哪里找這么多錢墊上去啊?剛剛工友們說了,你們這里還有一半的幾率能治好,求求大姐你行行好,救救命吧!”說著,矮胖男人竟然跪了下來。
眾多工人見狀,將尤師傅放在了一邊,也跪下來請求道:“大姐,您就出手救救老尤吧,你的恩情,我們念你一輩子。”
殷小離微怔,臉上很是為難。微微皺了皺眉,低聲問道:“他的家人來了么?治療之前需要家屬簽字的,萬一出什么問題,我們也付不了這么大的責任。”
眾人有些哽咽了,都看著躺在擔架上的尤師傅。此時他雖然極其虛弱,但卻是醒著的。殷小離看了一眼,他竟然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見狀,殷小離心中不忍,急忙走了過去,將臉湊了過去。
“老板,您看著治吧,我們都是窮苦人,老板也不容易,就算是治死了,那是我命不好,我門不會怪你的,我老尤不認字,要不然就讓我自己按個手印吧。家里確實困難,大兒子上大學,小兒子還在讀高中,一家人都指望著我呢,我不能讓他們擔心啊。您治吧,治得好就治吧,即便是治不好了,保險也能賠一點錢,我老尤也就知足了……”
老人顫聲說著,兩滴老淚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殷小離哽咽了,咬了咬牙,急忙向后院跑去,邊跑邊喊:“你們等著啊,我讓我老公來治,一定會治好他的。”
不一會,秦絕便拄著拐杖來了,此時眾人依舊跪在那里,沒有人肯站起身來。矮胖老板頭抵在地上,低聲啜泣道。
呼……
長舒了一口氣,秦絕的臉色冰冷。掃了眾人一,冷聲道:“都起來吧,不要跪著了,老子這里是醫館,不是他娘的停尸房!”
眾人根本不愿意起來,依舊低聲懇求道:“老先生,求你救救他吧!”
秦絕輕然一笑,冷聲道:“老子又說不治了么?你們搭把手將他抬進病房去吧。”
眾人見秦絕愿意出手,激動不已,工頭拍了拍尤師傅的肩膀,興奮道:“老尤,老先生愿意出手了,你小子有救了。”
老尤輕聲笑了笑,艱難的吐出兩個字:“謝謝……”
沒有任何的耽擱,眾人直接將工人抬進了病房,或許是幾個人看著自己身上太臟了,剛把尤師傅放到病床上,便快速退了出來,候在外面的走道里。
秦絕晃悠悠的走了過來,看了幾人一眼,冷聲道:“老子那張搖椅有點晃悠,你們幾個閑的沒事去給修一修,總感覺隨時都有可能散架啊!”
幾人微微一怔,臉上有些奇怪,不過還是急忙跑過去檢查了起來。
秦絕微微笑了笑,正要向病房里走去。
矮胖老板趕忙上前說道,臉上似有一絲尷尬:“大叔,我就全部積蓄只有二十萬,夠不夠啊?要是不夠我趕快去把我那個車子賣掉,估計還能賣個十萬。”
秦絕白了他一眼,輕笑道:“看到他們沒有,讓他們給老子修好一點,你們修理椅子,老子修理人,懟了!”說著,再也不敢矮胖老板,轉身便向病房中走去。
另一邊,殷小離領著初墨急忙跟了過來,手里還捧在銀針紗布之類的東西。
矮胖老板有些懵了,嘴角微微抽了抽,他不明白秦絕的意思。低聲喃道:“這……,難道不收錢么?”
“老嚴,我記得上次咱倉庫收了一張金絲楠木的案子吧,你帶著他們幾個去給老子改一改,就按照大哥這個搖椅改啊……”
病房里,秦絕沒有動手,而是點了兩支煙,一支自己抽著,另外一支遞給了尤師傅。
“別擔心,向抽支煙冷靜冷靜,你這不過是小傷而已,你看老子這里!”說著,便將自己的肩膀露了出來,長長的傷疤露了出來。
“老子這里是槍打的,子彈都打進骨頭里了,這不也好了么,你放心,又老子在這里,你就是想死也不容易。”
秦絕自顧自的笑著,臉上依舊很是平靜。
尤師傅抽了一口煙,不覺咳了兩下。
“怎么?不會抽煙?早說么,老子也省一支了。”秦絕白了他一眼,冷聲說道。
“不……不是,煙太好了,我有些抽不慣,平常我多自己卷著抽的。”老尤低聲說著,臉上很是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