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噩夢
當!
張小卒只感覺這一刀不是砍在黑野豬的頭上,而是砍在了一座疾馳而來的小山頭上,那巨大的反震力直接將他頂得倒飛出去,獵刀嗡嗡亂顫,差點脫手而飛,一雙虎口又疼又麻,竟撕裂了一道血口。
再觀黑野豬,也沒討到好處。獠牙斷了兩根,頭骨上方一道血口子血肉外翻,鮮血直流。
黑野豬嘶吼,鮮血讓它愈加狂躁,沖著張小卒直撞過去。
“哈哈,痛快!”
最具威力的一招和黑野豬打了個半斤八兩,張小卒非但沒有生出忌憚之心,反而覺得渾身血液沸騰了起來,急需一戰。
“大家伙不必擔心,且讓我先和這黑毛畜生打一場!”張小卒先讓李大河等人不要擔心,隨即握刀迎向橫沖直來的黑野豬。
這一次他沒有和黑野豬硬撼,而是利用靈活的身法躲過黑野豬的撞擊,再揮刀斬向黑野豬。
昨天深夜,牛耀和李大山把他們學到的《三步殺》刀法都傳授給了張小卒,正如秦心如所說,他們學到的只是《三步殺》刀法的皮毛。《三步殺》刀法一共十八式,而他們只學了前三式,且只能勉強地施展前兩式,破空斬和一字刀,三式中威力最大的‘大回旋’只能照葫蘆畫瓢,有形無意,發揮不出其威力。
《三步殺》刀法的精髓其實就是四個字——悍不畏死,唯有如此方能發揮出此刀法的全部威力。戰場上,千軍萬馬碰撞在一起,只有前進沒有退路,四面八方都是人,沒有給你閃躲跳躍的時間,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刀斬過去,斬碎敵人的鎧甲,斬碎敵人的身體,斬出一條生路。
破空斬,一字刀,大回旋,張小卒將三式刀法一一施展出來,邊施展邊回想昨夜里牛、李二人所講述的理解和感悟,再將自己的領悟融入進去,三式一個回合,一次比一次熟練,一次比一次更具威力。
李大河等人從一開始的擔心,慢慢地變成了觀賞,欣賞張小卒的勇猛無匹,只感覺張小卒似乎比在峽谷口與蔣四平對戰時更強了。
“回去后得問問俺娘,是不是小卒才是他們親生的,俺才是在老柳樹下撿的孤兒?要不然為什么牛耀只把本事傳給小卒不給我?”牛大娃很郁悶地嘀咕,望著張小卒單人獨斗黑野豬,耍盡了威風,臉上盡是羨慕和忌妒之色。
當然,這種大逆不道的念頭他也只敢自己嘀咕嘀咕,不然若是被他老子知道了,肯定要被他老子吊在屋檐下拿皮帶狠抽一頓。
“嘿嘿,傳給小卒不就等于傳給俺嗎。”牛大娃突然咧嘴一樂,沖張小卒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他拿他老子沒撤,因為他老子慣用皮帶和藤條講道理,不可理喻,但對付張小卒他很有辦法。
牛大娃心情大好,突然感覺他老子會的那點全是花拳繡腿,教他他都不愛學,看看人家小卒的,那叫一個虎虎生風,威猛霸氣,如此刀法才配得上他牛大娃,哦不,才配得上他牛樂天。
“哎,可惜了呀。”張友雄望著正大顯神威的張小卒搖頭惋惜,“若是他不是那個——那個什么戰門閉塞,將來肯定能成為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誰說不是呢。”李大江亦是惋惜。
張小卒一口獵刀耍得虎虎生風,三式《三步殺》刀法使得雖不能說精湛絕倫,但至少已經是得心應手。暴怒的黑野豬被他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不過他也沒對黑野豬造成致命傷害,因為他一直在拿黑野豬練習刀法。此時刀法已經練得純熟,他便動了殺心。
似乎是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黑野豬竟然扭頭就跑。這可是張柳兩村活命的吃食,張小卒哪能放過他,一記破空斬狠狠斬出,這一斬瞄準了之前留下的刀痕上,輕易就破開了黑野豬的厚皮,嗤的一聲,血濺三尺,在黑野豬背腹處撕開一道深深的血口。
黑野豬吃疼慘叫,似是祭出了全身的力量,逃跑的速度往上猛竄一截。張小卒不禁大吃一驚,當即猛撲上去,哪知就在他撲身而上的一瞬間,黑野豬猛然間一個轉身,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巨大的身軀非但沒有因為慣性而前沖,反而以更快的速度一頭撞向張小卒。
張小卒完全沒想到黑野豬竟聰明到這種地步,佯裝逃跑,實則暗釀殺招,讓他措手不及。石火電光之間,張小卒已來不及躲閃,索性猛喝一聲,一字斬祭出。
獵刀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冷線,抹過黑野豬的兩只眼睛,黑白眼漿噴了出來,噴了張小卒一臉。緊接著砰地一聲,張小卒也沒能躲過黑野豬這一撞,身體當即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撞在一棵樹干上,摔落地面。
張小卒只覺腹腔內翻江倒海,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隨之頭暈目眩,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智商被黑野豬碾壓了,這是他暈過去的最后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