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盡沒想到元泰平的速度竟然這么快,好在他的速度也不慢,身影一晃就從妖刀下消失。下一刻他的身影出現在元泰平身后,雙刀齊出,削向元泰平的羅鍋。這個丑陋的羅鍋實在太礙眼了,他必須將其切掉。
可元泰平不給他機會,妖刀由下劈轉為橫掃,換招時動作竟無一絲停頓,讓人禁不住懷疑他手中的長刀是不是真的有九百八十一斤重。同時他腳下一旋,像陀螺一樣靈活。
當!
白無盡揮刀格擋,可兩刀交擊的瞬間他神情大變,只聽一道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響起,緊接著他的身體就被巨大的撞擊力撞得橫飛出去。若不是反應及時,急忙施展身法卸力,他的身體恐怕會直接摔下擂臺。
“倒是小瞧你了。”白無盡在擂臺邊緣穩住身體,望著元泰平,眼睛里精光閃爍。
罷他雙臂一振,氣勢徒然暴漲,濃郁的真元力自他體內奔涌而出,同時元素之力自他腳下往元泰平伸展過去。
“六重天境!”高臺上蘇謀感受到白無盡展露出來的修為,抑不住驚呼出聲,接著心里暗道一聲“幸好”,幸好及時嗅到危險的氣息,沒有上臺挑戰白無盡,否則肯定會輸得非常慘。
他冷冷地掃了秦心如一眼,覺得差點被秦心如害死。
秦心如似是感受到了蘇謀的冰冷凝視,勾著頭不敢看蘇謀,囁嚅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他這么厲害!”
秦如蘭依然瑟瑟發抖地縮在椅子里,因為臺上的兩個人都讓她恐懼。
“戰!”元泰平長刀一舉,絲毫無懼,再次一步踏向白無盡。
白無盡冷笑,這次可不會再給元泰平機會,身體一縱迎了上去,同時土之域將元泰平籠罩,重力領域立刻施加上去。可是元泰平動作卻沒有一絲遲緩,反而速度比之前更快了。
白無盡心驚,當即知道元泰平有辦法抵抗土之域。
妖刀在元泰平手中化作黑白流光,刀法詭異多變,與白無盡戰在一起,一時間竟不分高下。
白無盡心里極其震驚,因為他發現元泰平手里的妖刀竟然能吸收他的真元力,他一刀下去十成的威力至少會縮減兩成。
“土之域恐怕也是被此刀化解的,好一把妖刀,端是詭異!”白無盡心里震驚道。
“刀雖厲害——”白無盡突然勾起嘴角冷笑出聲,道:“奈何修為差距太大,可不是一把好刀就能抹平的。你的羅鍋實在太礙眼了,我這就幫你削了它。”
罷,白無盡的真元力猛地暴漲,左手彎刀當的一聲與妖刀撞擊在一起,竟把妖刀生生震開,同時他手腕一旋,使出一道柔勁,把妖刀帶偏了方向。
元泰平頓時露出破綻,被白無盡抓住機會繞到身后,右手彎刀狠狠地削向他背上的羅鍋。
嗤的一聲,元泰平的抹布小褂被撕開一道口子,鮮血順著口子濺射出來。好在元泰平在關鍵時刻抽刀回斬,堪堪擋住白無盡的半截招式,沒讓白無盡這一刀全力施展開來,否則他背上的羅鍋真的會被削掉。
但是敗勢一露就再難止住,白無盡戰斗經驗何其豐富,這這么一會兒就找到了元泰平的弱點,他發現元泰平刀法雖然詭異多變,往往能出其不意地對他造成危險,可是元泰平的招式格式感太重,不能把刀法的威力盡數發揮出來。一看便知是一個極其缺乏實戰經驗的雛鳥。
“妖刀!”白無盡眼睛里射出一道火熱光芒,對元泰平手里的妖刀起了貪婪之心,但他立刻就打消了念頭,因為自古以來凡是和“妖”字沾邊的兵器,誰用誰倒霉,全都不得好死,無法善終。
白無盡仗著修為強橫,又欺元泰平戰斗經驗匱乏,手中一雙彎刀憑憑突破元泰平的防御,在其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傷口。只是讓他不滿的是,元泰平每每都能在關鍵時刻閃躲或是格擋,讓他不能盡興雕刻。
元泰平仍在苦苦支撐,可他的招式明顯已經慌亂。一抹流光自面前襲來,他下意識地偏了下頭,右邊嘴角被白無盡的彎刀割開一道血口。
“呵呵,終于對稱了一點。”白無盡望著元泰平割裂的嘴角滿意地點點頭。
元泰平心生絕望,突然不顧隨時會襲來的白無盡,站在那里費力地直起駝背,昂頭看向高臺上的秦如蘭,目光變得柔和、疼惜,以及包含著深深地痛苦,用粗糙沙啞的聲音吼道:“二小姐,對不起,我盡力了!真的盡力了!”
兩行淚水自他眼角滑落。
秦如蘭聽見元泰平的吼聲,蜷縮在椅子里的嬌弱身軀猛地一顫,那粗糙沙啞的聲音難聽至極,她從未聽過這么難聽的聲音,可聲音里包含的關心、憐愛、難過和心痛、絕望,她心里全都真切的感受到了。
她猛然抬頭看向元泰平,這才發現元泰平已經被白無盡蹂躪得不成人樣,血水早已把他的身體染紅,那兩行滑落的清淚讓她心中莫名一痛。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元泰平的相貌不再丑陋,她好想問一問元泰平,為什么在她的親人都已經把她拋棄的時候,他這個素味蒙面的陌生人會不顧生死地站出來?
“住手!”看見白無盡的身影化作光影撲向元泰平,秦如蘭驚恐地嘶吼,淚水自她眼睛里奔涌而出。
然而白無盡已經沉浸在雕刻的過程中,一心想要展現精湛的雕刻技藝,哪會被秦如蘭的聲音阻止。
元泰平望著秦如蘭眼里涌出的淚水,心頭突然一顫,隱約間有一縷明悟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