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儲哽咽地看著桌上的書籍和那一方冰冷的王印,心里一陣苦悶。
“因兒,小時候父親打罵,我哥護(hù)著我,大姐二姐對我嚴(yán)苛,也是大哥護(hù)著我,我知道,我讀書不行,做不了丞相之子,那我做父親的兒子總可以吧?可是和大哥比起來,我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可是我哥不嫌棄我,有一年,我被別人罵是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孩子,我哥那文弱的模樣,擼起袖子就上去幫我打架,結(jié)果連累我哥被揍了一頓,那時候我就發(fā)誓,一定要好好練武,以后沒有人可以欺負(fù)我哥,你知不知道,我被人罵有娘生沒娘養(yǎng),我哥心里一樣難受,但他就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而我如松柏,立于高山,我曾大不慚認(rèn)為我這些拼命散發(fā)出的枝葉能替我哥這座大山遮風(fēng)擋雨,卻是不知,我本因山而生,如今兄長生死難料,我卻是因他福澤做了涼州的王,因兒,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就想我哥回來,我就想他來涼州繼續(xù)查我的功課,哪怕罵我?guī)拙淠?.....可是......他憑什么可以死,我都沒有先死,他憑什么可以死......”
說到這兒,這位糙漢子已然泣不成聲,雖然京都傳來的消息是李載未必已經(jīng)身死,但他卻是從嫂子的信里讀懂了那份絕望。
“伯兄一生為李家,為大梁天下,也是為了夫君,若是夫君因此看不開,他定是恨鐵不成鋼,夫君只要慢慢的學(xué),好好的活,這才是他所希望看到,而且,伯兄吉人自有天相,未必就遭遇了不測,所以啊,夫君就更得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態(tài),如此等到伯兄回來的那天,你才能站在他面前告訴他,你有好好聽他的話,好好讀書,做了涼州的一代賢王!”
李儲心情沉重,但有發(fā)妻陪在身邊,他也好受了許多。
許久之后,他突然有些擔(dān)憂地說道:“裴術(shù)前不久送來密信,要我獨尊涼州,做那顧明章未竟之事?!?
“什么?裴先生不是伯兄的人嗎?他怎么敢如此......”
沒等左蘭因說完,李儲卻是打斷道:“因兒,這為裴先生是很有本事的,而且大哥信他,他為我向陛下求得王位時,或許就想好了要讓我據(jù)西涼為王,這件事兒看起來是要我李儲趁天下大亂去爭一爭那個至尊之位,但實際上,或許是解救涼州之危的辦法?!?
“夫君為何這么說?連伯兄都不曾做過這等不臣之事,難道夫君要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