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的人陸陸續續地離開。
宴文洲站在墓碑前,他特意選了沈美玲生前最漂亮的照片放在墓碑上,陽光下,她的笑容明媚,可其實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她這樣笑了。
旁邊是孫海權的墳墓。
宴文洲有些頹然地坐在墓碑前,“你特意留下他身邊的位置,就是為了跟他葬在一起,對嗎?”
回應他的只有風聲。
“你早就知道自己會死,對嗎?”宴文洲的聲音有些沙啞,“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你死,我只是希望能在保護她的同時,想辦法讓你活下去。”
可是他怎么忘了,他的母親是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如果她可以認識到自己犯了錯,她又怎么會執著這么多年?
宴文洲抬起頭看向天空,陽光有些刺眼。
刺痛他的眼睛,有溫熱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他想到小時候,雖然媽媽很忙,但是每次他說自己想要什么,第二天,東西就會被送到他手上。
這些年,除了恨宴廷嵩,她余下的精力都花在了他的身上。
他又想到了一次午后,孫海權陪著他一起在后院踢足球,她坐在涼亭里,喝著花茶看著他們。
他進了球,她笑著鼓掌,“我兒子真棒!”
那時她臉上的笑容是那么驕傲。
如果時光能停留在那個時候,該有多好?
最后的最后,他想到她離開時充滿恨意跟絕望的眼神,想到讓她絕望的人是自己,心臟像被人緊緊地抓住,窒息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