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野草不茂密,蔣漢又不時地來,沒多久就將雜草清理干凈了。
他們父子倆沒讓胡瑤動手拔草。
這里胡瑤也來過好幾回了,雖然蔣父蔣母去世許久,但蔣漢跟蔣小朝時常提起,他們人雖不在,可胡瑤對他們二老也有一股親和之意。
她帶了條濕毛巾來,他們父子倆除好草,她蹲著仔細地將每一個碑擦拭干凈,柔聲也跟蔣復恒介紹:“這是爺爺奶奶哦。”
廖欽臨沒有消息的第三年,胡桂芬郁沉著臉給他也立有個碑的,胡瑤以前還經常跑去擦,有什么傷心事就跑去那里講。
她那時候年紀還小,后來聽人私底下偷摸說山上有什么鬼怪總在哭,會害人。她本來就對胡桂芬扔她在山上的事有陰影,聽人那樣一說,就不怎么敢去了。
等大一些了,后知后覺才發覺,那些人說的所謂的鬼怪,應該就是她,是她在哭……
廖欽臨走后,她小時候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因為委屈,因為害怕,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
沒有人疼她在乎她,她慢慢學會堅強,遇到什么事盡量不哭,不將脆弱的一面展露。
后來她也真很少哭了,很少掉眼淚。
如今想起以往的一切,覺得很是恍然,廖欽臨跟袁湘靈的到來,也打破了那些她那些回憶,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傻。
胡桂芬說她阿爹死了,她心里始終還是抱有幻想,期盼他有一日能回來。
可其實是他不要她,袁湘靈更是從一開始就拋棄她,他們違背道德世俗生下她,對對方的感情那樣重視,深愛彼此。但對她這個不合時宜出生的女兒,他們都不要她,也容不下她,任由她自生自滅,這么多年不管不顧。
如果廖欽臨沒有“死而復生”回來,他在胡瑤心中,依然是記憶里那溫和慈愛的阿爹。
就像是蔣漢一樣,蔣父蔣母也是在他小時候就離世的,可他照樣記著他們那么久,更甚是記得他們說過教導的每一句話。
他念舊,生意做那么大也沒有要離開桃灣村去別地的意思,何嘗不是記著這的好,家始終是不一樣的。
“爺爺奶奶,爸爸說不給你們帶吃的,我帶了!我給你們帶了餅干呀,媽媽做的,很好吃的!媽媽做的東西最好吃啦~”蔣小朝從衣兜里找出來時放進去的兩塊花生酥。
蔣漢說的是今天除草明天再拿東西來拜,在他的小嘴里說出來,又成了蔣漢不給蔣父蔣母東西吃了。
下山之前,蔣小朝的屁股如愿地挨了今天第一頓打。
“顯得你特別孝順是么蔣復朝?我們老蔣家有你,祖墳該冒青煙了!”
“還會冒煙啊?”熟練捂著小屁股的蔣小朝驚訝,他都沒有見過。
“……”
蕭家是晚上吃團圓飯的,他們一家四口過去,要在蕭家住一晚,胡瑤提前收拾了衣服,還給蕭家的幾個小孩準備紅包。
除完草回家,蔣漢跟蔣小朝提著桶又去釣魚了,胡瑤不管他們父子倆,在家里收拾東西。
誰知就他們父子倆去釣魚的間隙,袁湘靈又來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