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凱給他說了林招娣那事兒,說蔣復朝說她讓人快嚇傻了,他倒是想瞧瞧她這回是不是真能給人嚇傻回去,活沒干完就回來了,到家正好是半夜。
“林招娣殺別人又不是殺你,你害怕個什么勁!”他見她驚怕的模樣,緩了語氣,摁她進懷里,動作生硬拍了拍她的背。
“她,她爬墻進來,拿著刀,脖子上還還繞著腸子……”
往日他常對她黑臉,說話也大聲不好聽,可此刻在他寬闊的懷里,無端感到踏實,她磕絆開口。
“然后呢?”蔣漢低頭看她少有柔軟的乖順,心尖滑過復雜酥麻的情愫。
“她說了好多話,還砸破了我們房間的窗戶玻璃,然后……”她低聲述說。
再次在他面前說起那晚的事,在他平靜不以為然的模樣下,再回想,似乎也沒有那么令人生怕了。
“出息了,蔣復朝好好的你這個當媽的被嚇成這鬼樣子!”蔣漢聽完,壓根沒多大觸動,嫌棄看她。
胡瑤抿唇不語,他又沒有當場看見,沒有感受到那樣的氛圍,當然不覺得怕!不說她,別的村民現(xiàn)在說起那晚的事,都覺得瘆人。
“那女人瘋了膽子還挺大,敢翻墻進來砸老子玻璃!你害怕什么,你跟蔣復朝以前不也經(jīng)常做這事兒,你問問別人去,哪個三更半夜沒看見過你們娘倆趴別人屋頂上!還鬼哭狼嚎地給人唱歌!”他說著說著,說起舊事來。
“跟林招娣比,你就差掛兩串腸!”
“我說你怎么能跟林招娣玩這么好!老子告訴你,你發(fā)瘋就發(fā)瘋,別再給老子瘋成她那樣!你有本事的話,可以試試能不能把你男人的腸子掛脖子上!”
胡瑤:“……”
她噎住一時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他胡說!她之前那四年的記憶斷斷續(xù)續(xù)是有想起的,她哪有大晚上趴別人屋頂上!別的村民也沒有說過!
還有這么血腥的事兒,他說起來怎么一點也不可怕了,就只像是平常他訓她的話一般。
就她跟他那體格比,她怎么把他腸子掛脖子上!他不掛她的就不錯了!
蔣漢沒掛她腸子,隨意從衣兜里扯了條金鏈子出來掛她脖子上。
“去,給我做碗面。”
等她情緒穩(wěn)定得差不多,他將她從懷里揪出來,大掌拍落在她后腰上。
這一路趕回來,他沒吃什么東西,現(xiàn)在餓得能把蔣復朝的牛給吃了。
三更半夜的他要吃東西,胡瑤垂眸看了看垂在鎖骨處有點重量的鏈子,眼睫輕動,給蔣小朝掩好被子,下樓去給他煮面。
自那晚林招娣砸破了那個窗戶,她就沒跟蔣小朝睡一樓了。
她煮面的空檔,蔣漢去洗了個澡,衣服又是胡亂扔。
胡瑤撿起來放好。
“什么慣的毛病,非得洗澡了才能跟你睡!”他帶著水汽從沖涼房出來,又說了一句。
她哪說讓他去洗澡了!胡瑤看他一眼,郁悶,說出來的話卻是:
“面煮好了。”
這幾日聯(lián)想到那血腥作嘔的一幕,胡瑤也沒什么食欲吃東西,方才煮面時卻感覺有些餓了,便多煮了一碗。
兩人吃完面,他似乎有些累,像以往一樣將她摟在懷里,很快就睡了過去。
他們房間的窗玻璃碎了,夜間冷風不停涌進,他身形高大,躺在外側(cè)摟著她,擋全了吹來的風。
胡瑤抬起眸子,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可他的氣息全然包圍著她,強烈,霸道。
這個天氣睡覺,他還一樣光著上身,遲疑片刻,她抓起被子一角,往他身上搭了搭。
次日醒來,蔣小朝發(fā)現(xiàn)原本睡在他旁邊的胡瑤不見了,他驚起站在床上小腦袋左右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