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已經過來了,說了些和稀泥的話,顯然對這種事習以為常。
流放村就這樣,這也是這幾年好了,前幾年,每天都有事發生,就跟一個牢房里關著的犯人似的,沒幾個是省心的。
黃家囂張慣了,村長和黃明有幾分交情,他覺得這不過是婦人之見拌嘴打架,要不是霍行在,他都懶得管。
裴湛是最后來的,黃明朝他笑了笑,裴湛也回了他一個笑,毫無破綻的笑容,就好像一只純良的小白鹿。
不過下一秒,黃明就后悔了,裴湛說陶真受了傷現在昏迷不醒,他剛來也不懂流放村的規矩,不如就讓稽查司出面,按照朝廷的規矩辦。
朝廷讓這些人是接受改造的,就算是稽查司明面上也不能隨意殺人,何況燕北王還管著這一片,燕北王仁慈,不允許官差雖然打殺犯人。
黃明臉色一變,這件事絕對不能鬧到稽查司,他妻女什么人品他清楚,這件事是他們挑事,若是鬧到稽查司按照規矩辦,那這件事絕對不會善了了。
黃明眼睛瞇了瞇道:”裴兄弟,這件事就是個誤會,沒必要鬧到稽查司去。”
裴湛不吭聲。
黃明給村長使了個眼色。
村長也忙調解,他也覺得完全不至于,不過這個裴湛看起來好說話,其實挺難纏的。
燕西樓就坐在旁邊看著這些人,尤其是裴湛,原因無他,雖然他不喜歡男人,可是這個裴湛實在是長的好,這樣好看的人,就算是男人,在流放路上怕是也要被人惦記,他是怎么帶著老弱病殘來到寧州的?
霍行當然也不是要把事情捅上去,一旦捅上去,就算是陶真沒錯,對她也未必是好事。
村長說:“裴湛,你說說,你想怎么辦?”
裴湛對村長笑了笑,他長的好,笑起來格外好看,一雙眼睛尤其好看,村長在看著生出了幾分自卑來。
“道歉,賠錢。”裴湛說。
村長松了口氣,他也是這么想的,村里人打架無非就是這么個情況。
黃明笑道:“既然這樣最好不錯,霍大人,我的夫人兒女也受了傷…“
他外之意,裴家也有錯。
黃明道:“陶真的醫藥費我們愿意承擔。”
裴湛嗤笑:“你把人打傷了,就是給承擔醫藥費就算了?那我回頭把你打傷,也給黃把頭吃點藥是不是就沒事了?”
黃明皺眉,一臉的義正辭:“你這些不合理的要求,恕我不能答應。”
村長將裴湛拉到一邊說:“治傷看傷已經不錯了,這也是黃明,遇到脾氣不好的,根本不會理會你,就算是到了稽查司這件事也難辦。”
他想和稀泥趕緊把這件事解決了。
“如果陶真臉上留疤,影響她以后如何?”裴湛問。
“以后的事誰也不保證,我們難道還要管到她出嫁不成?”黃明說。
裴湛都給氣笑了,看著霍行:“這件事起因就是黃家,是黃家挑釁在先,打我弟弟在后,吳娥又對陶真先動手,陶真才反擊的,怎么到了你們口中倒是我們的錯了?把人打傷了,一句我給你治傷了,這件事就可以當做沒發生嗎?”
黃明道:“你還想如何?”
黃明隱約有了威脅的意思。
裴湛道:“我人微輕自然不能怎么樣。”
黃明眼底閃過一冷意。
這件事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回頭他一定會好好的收拾裴家。
黃明是只笑面虎,嘴上說的如何好聽,但是一點虧都不會吃。
裴家無依無靠,一家子老弱婦孺,他以后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
村長呵呵笑著,完全無視裴湛話里的意思,道:“那既然這樣,這件事就這么了了。”
村長知道黃家的厲害,黃夢涵小時候就曾經把村里一個小姑娘推倒,牙齒不知道怎么就給磕掉了五顆,事后,黃家硬是顛倒黑白將這事說成了不小心,還找了個證人證明是那小姑娘自己撞上去的,如果小姑娘不滿意,就去報官去。
最后小姑娘家人只好吃了這個啞巴虧。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黃夢涵一向囂張跋扈,在村里這種欺負人的事情沒少干。
霍行覺得不妥,可這件事也不好解決,正如黃明說的,去了稽查司對陶真也沒什么好吃。
黃家是良家,陶真他們可是流放犯人,之前那個橫死之人的案子還沒有了,現在再出事怕是不好交代。
裴湛甘心嗎?自然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