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發(fā)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小孩子,手上還有未干涸的血跡,他叫了無數次爹娘,無數次哥哥,可沒有人來救他……
他一步步后退,小小的身子又一次貼到了鐵籠子,冰涼的觸感伴隨著恐懼那么清楚的傳來……
“汪汪!”
“汪汪汪!”
那狗有多大?在裴湛的記憶里是非常非常大的,可是今天在夢里,裴湛清楚的看到,它就是一只土狗而已,身長不超過二尺,也很矮,但是很兇……
小裴湛盯著它,它也看著裴湛,惡心的口水流出來,長長的,落在地上……
裴湛攥緊了手里木棍,他死死的攥著,如同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汪汪汪!”
黑狗慢慢的靠近,或許在它眼里,七歲的裴湛也是個龐然大物,要攻克他并不容易,可它別無選擇,它被鎖在這里很久了,那兩個壞小孩抓住它,把它關了起來,還打斷了它的一條腿,它也很疼,而且他們好久沒給它吃的了。
它很餓!
它盯著裴湛,本能也畏懼,畢竟他和那個壞小孩差不多。
一人一狗對峙了良久,那狗終于忍不住,咬住了裴湛的大腿,鮮嫩的肉,鮮紅的血流了出來……
原來這個人類如此不堪一擊……
就是這個時候,裴湛用他一根木棍插進了狗的眼睛……
黑狗吃痛,放開了裴湛,它憤怒,嗚咽,悲鳴……
在漆黑夜里,發(fā)出痛苦的嘶吼……
第二次,它咬住了裴湛的胳膊,這一回裴湛連木棍都沒有了,可他是裴庸的兒子,他知道怎么樣才能讓黑狗死……
他用另一只手,將木棍拔了出來……
帶著黑狗血肉的木棍被他拿在手里,滾燙的鮮血噴了他一身……
裴湛摸了一把鮮血,低頭看著剛剛還兇猛的黑狗血慢慢流干后慢慢的死去。
血……
又是血……
紅色的,滾燙的,熱烈的,鮮艷的,是生命的顏色,也是死亡的顏色……
裴湛睜開眼睛的時候,天還是黑的,桌上的燭火燒了小小的一截,他并沒有睡很久。
許久沒有做這個夢了,以前的夢都很模糊,可是今天這個夢卻格外的真實,現在甚至能回想起夢里的每一個細節(jié)。
籠子上斑駁的銹跡,黑狗頭上一小塊臟了的白毛,它斷了的后腿……
他揉了揉發(fā)疼的頭,聽見外面有動靜,裴湛起身走到窗戶邊。
是陶真……
陶真還沒睡。
裴湛看她的時候,她也看了過來,裴湛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點了燈,影子倒影在窗戶上,陶真應該看的很清楚,不過陶真并沒有打招呼,她只是渴了,去廚房倒了水,便回了屋。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