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又寬慰了裴夫人幾句,沒提她早就有了應對之策也早就知道了胡欣的事。
之所以沒有和裴夫人明說,不是不信任裴夫人,只是想讓裴夫人長個教訓,知道人心險惡,不是看起來單純的小姑娘就是好的。
而且,就算是她直接說了,裴夫人也未必相信,不如讓她親眼看看印象深刻。
陶真算盤打的很好,一回頭就對上了裴湛深沉復雜的眼睛,他也不知道回來多久了,一直待在房間里,剛剛才出來,裴夫人和她的對話,他應該都聽到了。
不知道為什么,陶真此時面對他,有些心虛也難堪。
“娘,你去找找小恒,別讓他在河邊玩,不安全。”裴湛忽然說。
裴夫人冷不丁聽到這么一聲,回頭看到他,有些意外:“你在家啊?怎么不吭聲,嚇我一跳。”
裴湛笑了笑:“我剛剛睡著了。”
裴夫人起身往外走。
她一走,院子里的氣氛詭異又低沉。
裴湛冷冷的看著她問:“你早知道胡欣會偷是嗎?”
陶真攥緊了手指:“是。”
“你也有了應對之策是嗎?”
“是。”陶真艱難的回答。
裴湛忽然笑了,這笑容看的陶真心里很不舒服。
她解釋道:“我沒告訴娘,是想她自己看清楚胡欣的真面目。”
“那我娘是不是還要感謝你的貼心,讓她長了這么個教訓?”裴湛問。
陶真看著他,嘴巴張了張,沒說出話來。
裴湛道:“陶真,我是不是還要夸你聰明?什么事都能安排的妥妥當當明明白白,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們裴家人都是傻子?”
“我沒有這么想!”陶真道:“我承認這件事我是做的欠考慮,我也沒把你們當傻子。”
明明剛剛還覺得自己有理有據,可是現在,說出解釋的話,卻總感覺有那么一點底氣不足。
“我也是為了家里好,說到底你還是對我有偏見,才覺得我做什么都是錯的,我做什么你都看不順眼。”
裴湛冷笑:“你別給我扯別的。”
陶真盯著他,也有些生氣:“我沒扯,是你總要扯別的,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只能抓著那一件事不放。正如你看到的,我就是這么卑鄙的一個人,我利用娘揪出胡欣,我還要整垮云意,怎么樣?我就是這樣一個卑劣的人。”
陶真說完轉身回了房間,將門狠狠的摔上。
她靠著門,站了許久。
裴家的事,就是橫在她橫在裴家人之間的鴻溝,不可逾越,就是扎在手心的一根刺,平時不去觸碰,便不痛不癢的可以假裝沒有,可是一但碰到,便刺的人心里難受,除非徹底拔掉了這個刺,否則這道題永遠不會有答案。她和裴湛之間也永遠無解。
吃飯的時候,裴夫人還是悶悶不樂的,她內疚自責,也擔心云三娘鋪子的生意會因為這件事受到連累,這生意,陶真后來也投了錢進去的,現在這件事弄成這樣,如果賠了錢,那陶真的辛苦也白費了,裴夫人越想越生氣,恨不得變成潑婦去找胡家母女理論一番。
陶真看她這樣也內疚,她忽然放下筷子,道:“娘,對不起,我騙了你。”
裴夫人正在想自己的事情,忽然聽到這么一句,她微微一愣,急忙道:“這是怎么了,你這孩子說什么呢?”
裴湛也放下筷子看著陶真,就連一向愛吃東西的裴恒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也不敢吃飯了。
陶真道:“胡欣的事情我一開始就懷疑,所以我才給了您幾個圖樣子,就是為了驗證一下是不是胡欣偷的,對不起,是我利用了您。”
裴夫人半晌才松了口氣道:“這就好了。”
陶真一愣,抬頭看著裴夫人,她以為裴夫人多少會有點生氣的,可是她沒有,反而很高興:“我還擔心這事給你們添麻煩了,既然沒事,那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