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白祁來流放村自然瞞不住霍行,霍行之前就聽說二皇子來了,不過一直沒見到,如今在采石場這樣的地方看到二皇子,他還是有些驚訝。
“參見二皇子殿下。”
“霍大人不必多禮。”
燕白祁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和霍行說了一些官方的話。
霍行不知道他來這里什么意思,一個小小的采石場,忽然來了這么大一尊佛,總是有些原因的,是因為裴家還是因為陶真?
燕白祁隨意道:“你也不必緊張,我來寧州看看皇叔,聽說這里出了人命,便順道過來看看。”
苗桂花就是一個村婦,別說她死了,就是霍行死了,也不值得勞煩二皇子親臨,霍行知道這是場面話。
燕白祁問起了命案的事情,就好像真的是閑著無聊過來看看的。
霍行有些意外,就算是裝裝樣子,燕白祁也做的太好了,他將案子的事情說了:“衙門派了捕快過來查看,目前還沒有結果。”
燕白祁皺眉:“是流放村的人嗎?”
霍行不知道聶飛的事,可他就是覺得就是流放村的人。
燕白祁坐在椅子上,右手的食指一下下有節奏的敲著粗糙的桌面,聲音很輕,幾乎是聽不到的,可是霍行卻無端的生出幾分煩躁,他看了一會兒便移開了眼睛。
燕白祁終于停下了動作,站了起來,臨走的時候,他說:“我與陶真是舊相識,陶家和我也算是姻親……”
他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道:“勞煩霍大人幫忙照顧一下小真。”
他說的是小真。
這個稱呼很親密。
霍行不經猜測起燕白祁和陶真的關系。
難道真如傳說的那樣,陶真是喜歡二皇子的?所以她才會那么理智干脆的拒絕了自己,一點機會都不給留?
“殿下放心,陶真如今已是良籍了,她在這里過的很好。”霍行說。
燕白祁本來要走了,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回頭看了霍行一眼,他笑了下:“那就多謝霍大人了。”
寧州的天氣很冷,坐在馬車上,就算是有暖爐,還是很冷。
燕白祁手有點僵,在路過裴家時候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裴家大門開著,裴湛蹲在院子里,應該是在堆雪人,旁邊一個小孩子正在滾雪球,而陶真在一邊指手畫腳的,看起來在指揮,偶爾會爽朗的笑一笑。
燕白祁沒見過她這樣笑,從前她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個人的…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皙的手上有一刀疤痕,剛留下的時候很是觸目驚心,可如今都快淡的看不出來了。
如今人人都說尊稱他一聲二皇子,可是曾經,正如禹城王說的,他母親只是個不受寵的貴人,娘家也沒什么勢力,在宮中只有被人欺負的份,他的童年其實并不怎么快樂,
那一年,似乎京城也下了這么大的雪,遭了雪災,前朝在商量著怎么鎮災,后宮則是削尖了腦袋,想怎么在皇帝面前露臉。
照顧燕白祁的宮人們偷懶,燕白祁就想偷偷去看看高貴妃。
宮里太大了,他漫無目標的走了許久,腳下一滑摔了一跤,動靜引來的不遠處的人。
太子被人簇擁著,走過來,很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叫人把他帶回去。
燕白祁看著看著遠去被眾星捧月簇擁的太子,第一次感受到了差距。
同樣是父皇的兒子,有的人生來高貴,被眾人捧在手心里,可他卻只能被丟過宮人們,就連見自己的母親都這么難。
他永遠記得太子那個疏離又蔑視的眼神,高高在上,看他的時候和看那些宮人們沒有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