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身后背山面,三個人蜷縮著,十幾天的逃亡,三個人已經是精疲力盡,無論身體還是心里都已經到了極限。
夏初九被砍掉了一條胳膊,雖然做了簡單的包扎,可到底失血太多,人已經昏迷不醒了,蔣春生扭了腳,后背被人砍了一刀,靠著石頭奄奄一息,楚成林是傷的最輕的,可他的精神幾乎崩潰,他抱著頭,身子不住的發抖,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叫他崩潰。
血腥味伴隨著恐怖的味道,將這三個人層層包裹著。
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楚成林嚇的發出一聲不像人的尖叫。
“別……別殺我……別殺我……”
他低聲念叨著。
蔣春生嘴唇干裂,艱難的從喉嚨里發出幾個字:“他們……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你快走……”
楚成林雙眼通紅,眼里滿是恐懼,眼淚將臉上的血污沖刷成一道道的臟污。
“他們會殺了我們的……”
蔣春生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攥緊了他的手:“現在沒人能救我們……能救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
楚成林終于有了一絲的理智,他太害怕了,整個人精神已經到了高度緊繃的狀態。
蔣春生的話讓他有了幾分清醒。
“可……我走了你們又怎么辦?甄應天已經……”
蔣春生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他渾身都疼,疼的快沒了知覺,卻掙扎著,用最后一絲理智道:“一直走,不要停,不要回頭……找人……來……來救我們……”
楚成林的視線已經模糊,看著失去了知覺的蔣春生,和奄奄一息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的夏初九,他知道,他若是不跑出去,就沒人能救他們了。
楚成林抹了一把眼淚,將蔣春生和夏初九放好,他探出頭,四周安安靜靜,只有燕北蒼涼的荒野,什么都沒有,安靜的仿佛天地間只有他一個人,而眼前的場景,之前所經歷的一切,只是一個光怪陸離的噩夢。
他親眼看見甄應天受傷被逼跳下斷崖,夏初九被砍掉了胳膊,蔣春生背后砍了一刀,他不知道這些人是誰,為什么要這么殘忍的對待他們,他嚇破了膽子,只能拼命的拼命的跑……
可如今他躲不過了,再也躲不過去了!
楚成林小心翼翼的鉆出來,他不敢在地上走,只敢一點點的往前爬,不知道爬了多久,他的手指和身上都被磨爛了,鮮血拖了一地,可他還是不敢停,咬著牙一直爬……
直到面前出現了一雙腳,
楚成林渾身哆嗦,周身被恐懼包裹,他慢慢的抬頭,只看見了面前人帶著一張一半白一半黑的陰陽臉面具,面具上那雙黑洞洞的眼睛正陰冷的看著他,手里還提著一把泛著冷光的刀……
楚成林想要大叫,可恐懼到極致的時候他發不出一點聲音,他張大嘴,像是一條離開水,被人放在砧板上的魚,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盡管那人帶著面具,楚成林就是覺得那人沖他笑了一下,下一秒,楚成林的腳踝就被后面同樣帶著陰陽臉面具的人抓住,拖了過去……
…
柳云忽然停下了腳步,走的快的方慕時不小心撞到了他的后背。
“怎么了?”方慕時揉著額頭問。
柳云說:“你們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嗎?”
“什么聲音?”方慕時一臉的茫然:“沒有??!”
柳云拿出一個羅盤,看了一會兒,又站在下風口仔仔細細的聽著。
張珂小聲說了句裝模作樣。
蘇尋不置可否,只盯著遠處的山巒看,夕陽西下,血紅的太陽掛在天邊,幾只烏鴉齊刷刷的朝著一個方向飛去,柳云站起來道:“烏鴉……有血腥味……快追……”
說完,追著烏鴉就跑,其他幾個跟著就跑,張珂覺得危險,可是蘇尋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也吃不了兜著走,于是也跟了上去。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