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里,兩位少爺都無動于衷。
許云知餓了,在想中午吃什么,他一餓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至于秦昭,此人天生冷淡,尋常連個表情都沒有,一動不動就能坐一上午,除非是治病救人,否則他連一句話都懶得多說。
小伙計站在門口說了一會兒,見沒人理會他,他也不尷尬,繼續盯著對面。
“來人了,溫行之來了。”小伙計忽然說。
許云知終于從吃什么中回過神來,他站起來走到門口,見溫行之已經到了門口,還帶著幾個工匠,顯然要重新翻修醫館。
“溫大夫您放心吧,咱們都是十幾年的老把式了,保證給您修的比對面還好看。”
說話的人說完還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對面的秦家醫館。
小伙計認出了那個人,之前的伙計就是因為他們被開除了,他們就是那天從房梁上掉下來被秦家拒絕又被溫行之救了的工匠。
工匠們個個干勁十足,又對秦家心懷怨氣,在維修的過程中,更是將之前的事揉成十八瓣添油加醋的說,每當有患者走到秦家醫館門前他們都要拔高聲音說一遍。
患者古怪的看看他們,又看看秦家醫館,出來就會因為好奇打聽打聽,然后對秦家醫館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簡直叫秦家醫館苦不堪。
許云知還好,他一向佛系,人少了他就能早點吃飯,上次瑞福樓新推出的佛跳墻真的不錯,就是貴點,許云知嘆了口氣,想著等月底發了工錢在吃。
“你怎么看?”一直冷淡的秦昭忽然開口。
許云知往身后看了看,后面沒人,店里除了在整理貨架的小伙計就只有他了,秦昭是在跟他說話。
“什么?”許云知詫異。
“溫家醫館失火的事。”秦昭解釋了一遍道:“都說是我們做的,表哥覺得呢?”
許云知:“不可能,咱們家不能做這種事。”
秦昭長的不錯,但是臉很白,眉眼有些寡淡,嘴唇很薄,唇色也淡,加上他的性子,坐在那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很薄情寡義不好接近的感覺。
事實也正是如此,許云知覺得,秦昭可不就是薄情寡義不好接近么!
如果不是秦昭開口,他是絕對不會和秦昭說半個字的。
“是嗎?”
秦昭淡淡的說出這兩個字,就出了門,他站在溫家醫館門口,也不說話,就直直的站著。
正說的起勁的工匠們被他這么看著最后也就不說話了,氣氛安靜又詭異。
直到溫行之過來,他買了些茶水和午飯什么給工匠們送來。
秦昭走過來,當著眾人的面問:“溫大夫,那天那個病人真的如他們說的被你起死回生了嗎?”
溫行之笑容溫和,看著秦昭道:“自然不是,我是大夫,不是神仙,那天劉五只是受了輕傷而已。”
秦昭細長的眼皮抬起,盯著溫行之,道:“那溫大夫又為何要讓流這樣傳?”
溫行之樂了,這回是真的覺得好笑。
“嘴長在別人身上,我管不著,何況這流對我來說是好事,我為什么要阻止?”
秦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轉頭看那些工匠:“你們明明是輕傷,為什么還要那么說?”
工匠們沒想到遇到這樣的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他打交道,還是一個大個子道:“我們就要這么說怎么了?當時我們先去的你們秦家,結果你們看都不看就把我們趕出來了,我們又不懂醫術,不懂你們那些彎彎道道,我們就知道是溫大夫治好了我兄弟,還分文不取,我們替他宣傳宣傳怎么了?而且我們哪里說錯了?”
“對,我們哪里說錯了,你們秦家就是狗眼看人低,看不起咱們泥腿子,怕我們付不起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