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一段路被水淹了,不好走,只能繞路,這樣的結(jié)果就是,天黑前沒能到得了寧州,而大半夜的也不適合去流放村,于是幾人在附近找了一個村子想要借宿一晚上。
也是巧了,這個村子正是大劉村,也就是當(dāng)年王三被趙氏賣了的那個劉姓人家住的村子。
陶真他們借宿的這家是母子兩個,兒子是個莊稼漢,看著就老實,母親年紀(jì)大了,但是很熱情,這是陶真穿越以來見過的,真正的淳樸的農(nóng)家人了。
母子兩的生活實在是貧窮,說家徒四壁也不為過,以前陶真一直覺得流放村的人就很窮了,可是看到他們才知道,流放村至少是有工資“正式工”,而劉大娘母子都是苦哈哈的農(nóng)民,真正的靠天吃飯。
李徽道:“他們怎么不去城里找活干?”
這一點林舒最有發(fā)權(quán),在認(rèn)識陶真之前,他能干的活,要么是抄書,要么是在書院門口擺攤賣點東西,前者是因為他識字,后者則充滿了不確定性,就拿賣斗笠來說,有可能賠錢,有可能賺錢,而對于一輩子生活在這樣村子里的人來說,走出去意味著陌生,風(fēng)險,讓他們從一個舒服的熟悉的地方走出去,也是很難的。
李徽感慨:“這么說來,我們在流放村也不能單純的說不好。”
劉大娘給他們準(zhǔn)備了房間,他們這樣的農(nóng)家人,也就兩間房,劉大娘和陶真一間,剩下的人肯定是擠不下的,裴湛說他睡馬車,李徽哪里都能睡,也陪著他一起睡馬車了。
陶真跟劉大娘打聽了一下那個姓劉人家的事情,劉大娘道:“你說他們家啊,本來是從流放村買了個后生的,可那后生好像死了還是病了,反正鬧了好幾次也沒成,后來他們就從人牙子手里買了一個回來?!?
劉大娘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那個小伙子這里不太好,劉家人挺嫌棄,不過他們?nèi)⑦@個小伙子回來就是為了傳宗接代的,身體沒毛病就好?!?
劉大娘嘆了口氣:“這家也不是人,小伙子進門后,幾個姑娘都嫌棄,嫌棄是個傻子,沒人愿意要,大姑娘更是和村子的好幾個小子不清不楚,那小伙子還成天被打罵,大冬天的不給飯吃,就讓人在雪地里跪著,簡直不當(dāng)人,好好的一個孩子,來的時候看著還挺周正的,如今都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陶真皺眉。
劉大娘又說:“村里人都說,不怪劉家人生不出兒子來,這都是報應(yīng)?!?
陶真聽著劉大娘絮絮叨叨的話,盡然很快睡著了,可沒睡多久,就聽見村里傳來雞飛狗跳的聲音,陶真迷迷糊糊的醒來,劉大娘已經(jīng)披著衣服出去了,陶真也穿了衣服,打了個哈欠跟著一起出去。
“著火了!”
“快救火!”
大半個村子的村民全都起來了,劉大娘的兒子二話不說,拿了水桶就往外跑。
劉大娘往村里看了一眼,擔(dān)憂道:“是老劉家,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李徽他們也跟著過去了,陶真站在門口,看見遠(yuǎn)處火光沖天。
這年頭,大家住的都是土胚房子,茅草倒不是很多,不過家家戶戶外面都堆著柴火。就算是大家拼盡了全力,到后半夜才滅了火。
遠(yuǎn)處傳來村民的議論聲和女人孩子的哭聲,
劉大娘兒子也很快回來了,一臉的痛心:“老劉叔家的房子都燒沒了,好在人都出來了。”
劉大娘道:“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好端端的怎么就著火了呢。”
“聽說是傻子放的火?!眲⒋竽飪鹤诱f:“老劉叔正罵人呢,說是抓到傻子要殺了他,傻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母子兩個說了幾句,天色也不早了,就睡了。
因為昨天的事情,陶真后來也沒睡好,李徽和裴湛根本就沒睡,只有林舒睡的非常好,昨天著火那么大動靜他都沒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