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陶真說。
裴湛放下筐子,鼻息間都是那股牛糞的味道。
坐在地上,看著廣袤的山野,裴湛忽有種說不出感覺。
那邊裴夫人和陶真已經收拾好了,陶真滿手的土,笑著挺開心,裴夫人也是,雖然身穿粗布衣服,但是裴夫人看起來是很開心的。
裴恒在外面玩了一天,摸黑才回來,自從有了李萱這個小伙伴,他每天都會出去玩一會,也沒有以前那么粘著裴夫人了,大家都覺得這是好事。
晚上,陶真做了涼粉吃,這季節沒有蔬菜,陶真用腌芥菜的水,兌了涼白開,切些芥菜絲,胡蘿卜絲熗一點蔥花,非常可口,還沒吃飯,外面忽然傳來敲門聲。
陶真正好在院子里,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道:“我去開門。”
陶真到了門口,也沒著急開門,問:“誰呀?”
這么晚了!
外面人沉聲道:“是我。”
霍行!
居然是霍行。
陶真打開門,詫異的看著霍行:“霍大人,你怎么來了?”
霍行沒回答,而是反問:“裴湛在嗎?”
陶真看他臉色不好,感覺是出了什么事,忙道:“在……他在……”
陶真回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裴湛。
霍行道:“拿著你的藥箱跟我走。”
“去哪里?”
霍行猶豫了一下說:“采石場……”
裴湛也沒有多余的話,回屋拿著藥箱跟著霍行出去了。
裴夫人也出來了,她皺眉:“這是怎么了?”
陶真搖頭:“采石場有點事,霍大人叫裴湛去了。”
入了夜,裴湛還沒回來,他在的時候不覺得有什么,可是他不在家,陶真就覺得不太安心,她一直睡不著,心里在想,是誰受傷了需要霍行跑來找裴湛?
如果是一般的病了傷了,霍行應該會帶著人去寧州醫館,那里有大夫有藥材,各方面都好,可現在霍行急匆匆來找裴湛是個什么道理?
除非那個人的傷勢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地步?
陶真這么胡思亂想的過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著,第二天醒來,裴湛已經回來了,正在廚房打水洗漱。
陶真隨口問:“出什么事了?”
裴湛道:“沒什么。”
這是不肯說了。
陶真也沒多問。
接下來幾天,陶真忙著種菜。
上次買了不少種子,陶真又和劉氏換了點,現在種子有不少。
蔥和韭菜,以及一些常用的蔬菜都來點,有的季節不對還要分開。
忙碌了大半個月,陶真才發現漫山遍野已經冒出了綠色。
裴夫人感慨:“昨天看還沒有呢,睡一覺醒來,小草都冒頭了。”
從前在京城,真的是很少注意到這些東西,現在看著開闊的土地,地上的嫩草,心情都暢快了許多。
裴夫人感慨:“這人啊,誰知道會經歷什么呢。”
丈夫大兒子死后,她覺得天都要塌了,還以為熬不過去了,結果現在也活的好好的,若是從前,誰跟她說,她能揮著鋤頭種地,能擼起袖子跟人打架,她是萬萬想不到的,可現在這些事她卻也都做了。
人生的境遇還真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