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覺得,像胡戰這種的傳奇人物,估計將來幾年,甚至的幾十年,寧州的流放地,采石場都會有他的傳說,所以說,人不可貌相,永遠不要小看一個抬頭走路的女人和一個喜歡低頭走路的男人。
霍大人前段時間忙著錘死楊松波,本來就差一口氣,出了胡戰這件事,他就被府城的總司,狠狠訓斥了一番,楊松波也乘機緩過了這口氣,他暫時拿霍行沒辦法,也不敢招惹裴家人,那個害他差點被霍行錘死的胡凌他就不能放過了。
胡凌被稽查司抓回去,就是楊松波審問的,等霍行從府城回來,胡凌已經簽字畫押,判刑也很重,流放到了更遠的地方。
霍行個人覺得這個懲罰有點重,畢竟是胡戰跑了,不是胡凌。
可楊松波顯然是出不了這口惡氣,才找了胡凌這么個替罪羊,他還恬不知恥的說,這是幫了霍行,不然霍行不好交代,外面都說是霍行下的手,其實不是,但是霍行也不能一個個去解釋。
他許久沒來流放村了,這里也不能叫他放松了,只讓他覺得心煩。
陶真的突然到來,霍行也并不意外,裴夫人和裴恒都是他管轄內的人,誰要走,就算是府城衙門也繞不開他,他知道陶真來做什么。
霍行很痛快的簽字蓋章,之后他說:“恭喜了。”
陶真笑道:“多謝霍大人這兩年的照顧。”
霍行輕笑了一下,說的話都和裴湛當初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他問:“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
陶真道:“打算是有很多的。”
霍行看她意氣風發的模樣,似乎也被感染了,臉上有了笑意:“我還記得第一次看見你,你在河邊撈魚的模樣。”
陶真一愣,她已經很久沒有撈魚,第一次,應該是在采石場后面的河面上,當時的生活還真是艱難,現在回想起來就跟上輩子似的,沒想到還被霍行給看見了。
陶真道:“大人見笑了。”
霍行搖頭:“我當時覺得很不可思議,從來不知道冬天還可以從河里撈到魚,也不知道后面的小河里會有那么多的魚。”
更不知道,一個穿著寒酸瘦弱的少女,能辦那么多的事。
陶真就像寶藏,你永遠不知道她還有多少閃光點可以挖掘。
霍行想起在府城的那一次,他和裴湛天真的去試探陶真,也幸虧只是試探,不是由他自己去說,否則就真的是在自取其辱了。
至少現在,他和陶真還和心平氣和的說話,還能是朋友。
從采石場出來,陶真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被霍行這么一提,看著流放村的一草一木,多少年一成不變的房屋,陶真也有點感慨。
她第一次走這條路時候的情景,那些好的,不好的回憶,都成為了過去。
她腳步輕盈,很快就走到了村子中央。
柳氏家門口,過年時候貼的對聯,被風吹走了一半,燈籠也掉了一個,看起來格外的蕭條。
柳氏坐在大門口,手里拿著一件舊衣服正在縫補,不施粉黛的臉上已經有了皺紋,人也像是老了十歲,抬頭和陶真四目相對,柳氏只看了一眼,便垂下了頭,繼續做針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