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的腦子里模糊的有一段關于尿褲子的記憶,那個男人用柳條不停的抽打他,說他是個傻子,活著浪費糧食,說他不如死了。
還讓他跪在雪地里,不許他吃飯喝水,也不許他上茅房,后來他尿褲子了。
院子里好多女人,她們圍著他,捂著鼻子嫌惡的看著他笑,不停的用手指指點點…
他蜷縮在角落里,雨點一樣的棍棒落下來,砸的他渾身火辣辣的疼…
絕對不能尿褲子!
傻子直勾勾的看著手里的石頭,慢慢的走到門口,用力砸向了鎖。
一下,兩下,三下…
傻子就像是魔怔了一般一下下的砸著鎖,直到鎖頭應聲斷裂了,他還盯著手里的石頭。
段小樓從屋子里出來,看了傻子一眼,小心的往門口走,傻子卻忽然抬頭看著他道:“茅房在那邊!”
段小樓沒理會他,拔腿就跑,傻子也追了上去,段小樓根本不是干慣了活的傻子的對手,傻子失控了,紅著眼睛一拳一拳的打在段小樓的臉上,段小樓那張白皙清秀的臉和記憶中那些臉一點點重合,帶著猙獰的鄙夷的笑容,嘲笑他傻,嘲笑他尿褲子,說他活著不如死了…
段小樓滿臉鮮血,被傻子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他的手指胡亂的抓著,似乎抓到了什么,他用盡力氣,砸在了傻子頭上。
傻子晃了晃倒了下去,段小樓將傻子推開,起身,胡亂的擦了一把身上的血,轉身就跑。
等陶真裴湛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的傻子。
小羅急匆匆回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愣了愣,他非常愧疚,溫家醫館交給了許云知,可今天醫館到了一批藥材,他沒想那么多,覺得段小樓一個瘦弱男人,被鎖著應該不會出事,可就是這么一點功夫居然出了這樣的事。
“都怪我!”他和傻子相處有段時間,也挺喜歡傻子的,段小樓跑了。如果傻子出事。他難辭其咎。
陶真道:“不怪你。”
這件事要說錯,也是她和裴湛大意,林舒去了寧州,裴湛的那些人有一部分去追蹤楚成林了,還有一部分人去找呂昊了,這個段小樓就是用來牽制安寧郡主的,在今天之前,誰能想到他是個狠角色?
若說錯,所有人都有錯,也不能全怪小羅。
小羅那邊的人一直盯著安寧郡主,若是段小樓跑了很有可能去找安寧郡主。
傻子頭上那一下傷的還挺重,昏迷了好久,陶真非常擔心,本來腦袋就不靈光,現在可能更傻了。
裴湛從房里出來。
“怎么樣了?他沒事吧?”陶真上前問。
裴湛一難盡的看著陶真:“發現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陶真:“和傻子有關?”
裴湛點頭道:“是啊,我剛剛搭脈的時候發現,傻子中了和燕西樓一樣的毒,你說這是不是很有意思?”
陶真愣了一下,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
“你的意思說傻子是……”
裴湛點頭:“不出意外的話,屋子里躺著的應該是哪位王爺家里丟失的世子。”
陶真“……”
什么世子跑到燕北這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