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道:“在外面,他比你早醒來,常大人也沒事。”
陶真看著憔悴的裴湛,心里一陣后怕,這三個人還真是命大。
裴湛看著陶真的手指,想說什么。這時候門開了,李徽和王三從外面走進來,李徽身體素質好,他恢復的不錯和裴湛這次算是生死之交了,如果沒有裴湛的那個饅頭,李徽死定了,他拿裴湛當自己人,態度也熱絡了不少:“感覺怎么樣?”
裴湛點頭:“還好,就是沒力氣。”
陶真看他們說話,便出了門,讓他們自己聊。
李徽拍拍他的肩膀,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們兄弟也算是同生共死了。”
他有點激動,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還能活著。
“多虧了你和陶真妹子,你們就是我李徽的救命恩人。”
見裴湛面露疑惑,王三道:“你還不知道吧,當時所有人都說你們死定了,燕北軍那邊都要填平了,是陶真堅持你們還活著,她一直挖。一直挖,燕北軍那邊都看不下去了,便沒有阻止她,我們都覺得她瘋了,誰能想到還真把你們挖出來了,而且你們都還活著,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王三眼眶都紅了:“埋了那么多人,就活了你們三個。”
這件事誰也沒追究,只當是裴湛和李徽命大,可這背后的原因,裴湛和李徽包括常青,都會爛在肚子里。
他們都不是圣人!
裴湛沉默不語,他確實記得,當時他敲著石壁,就在他倒下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陶真的臉,當時還以為是做夢了,現在想來居然是真的,
真的是陶真把他挖了出來。
裴湛想到了她纏滿紗布的手指……
李徽想到了其他死去人,有幾個流放村的,他也都認識,可是在生死面前,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李徽自小在流放村長大,他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至于裴湛,他和那些人根本都不認識,越發不在乎那些人的生死,流放路上,死在他面前的人太多了,他的心早就如磐石一般硬了。
李徽走后,裴湛便又睡了過去,醒來后天已經黑了,陶真進來給他送吃的。
裴湛沉默的吃飯,一邊吃一邊盯著她的手指看,陶真從前的手指非常好看,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的手指開始粗糙,有了繭子,直到現在,這手滿是血口子,纏滿了綁帶,難看又可怖,再也找不到半點從前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