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道:“天亮了。”
陶真哦了一聲:“我再睡會兒。”
她一頭栽倒在床上又睡著了,裴湛拿起桌上紙看,陶真的字大部分不認(rèn)識,只能猜出個大概來,下面還有一張圖,畫的有些潦草,大概就是莊子以后樣子,底下還有一些看不懂的字,像是在算賬什么的。
裴湛拿著這些東西,之前壓在心底的疑惑又冒了出來。
為什么她可以懂這么多東西?
毫無疑問,陶真是非常聰明的,不然不可能那么短的時間里幾乎熟讀大順律法,盡管陶真很謙虛,說她只是勤奮,可有些東西不是勤奮就能趕上來的,不然那么多寒窗苦讀的學(xué)子們,誰也不比誰少學(xué)了,可就是有人能考中,有人卻考不中。
他仔細(xì)的回想曾經(jīng)的事情,京城中他對陶真的印象實(shí)在是太少,除了驚鴻一瞥之外,好像也沒見過幾次。
流放路上算是接觸的最多的時候了。
那時候陶真什么樣?
具體的裴湛還真是不記得了,他那時候也煩躁,憂心,滿腦子就是怎么活下去,誰有空管陶真想什么。
她好像一直在生病,經(jīng)常做噩夢,大喊大叫的,和裴湛的交流很少很少,再之后就是到了流放村……
裴湛歪著頭,陽光打在他半邊身上,另外的半邊還在陰影中,看的不真切。
好像是從她上吊那次開始,一切就有點(diǎn)不同了……
裴湛看著床上的陶真瞇了瞇眼睛。
陶真醒來已經(jīng)快中午了,她是餓醒的,除了昨天帶來的吃的,這邊沒有吃的,陶真也懶得做,因?yàn)檎娴暮苈闊€要去弄柴火,做飯,最后還要洗碗,陶真不是個懶惰的人,但是能躲懶的時候就也躲了吧。
兩人回到寧州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吃了飯,兩個人決定去看看燕明修。
燕明修換了個宅子,比楊家鬼屋不知道強(qiáng)了多少。
院子里有一顆杏樹,樹上有了一點(diǎn)點(diǎn)花骨朵,他坐在樹下曬太陽,抬頭盯著樹枝都能看半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裴湛看了看他的身體狀況,可能是天氣轉(zhuǎn)暖了,這人身體還行。
陶真道:“我買了個莊子,等我修好了,你可以去那休養(yǎng),環(huán)境可好了。”
燕明修來了點(diǎn)興致:“看不出,你還真的挺有錢。”
陶真嘆了口氣:“買完莊子就沒錢了,我還想著過幾天再賺點(diǎn)錢修繕修繕呢。”
裴湛聽到這,忽然有點(diǎn)想笑,他好像知道陶真為什么忽然要來看燕明修了。
燕明修不知道聽沒聽懂,還很配合的問:“還沒修繕?是沒錢了嗎?”
陶真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邊道:“是啊,我那莊子可好了……”
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陶真見燕明修有了興趣,繼續(xù)道:“你想啊,夏天的時候你可以搬一把椅子坐在樹蔭下,看著遠(yuǎn)處紅彤彤的滿園子的草莓,想吃了,就站起來,只需要走幾步,就能摘到最新鮮的草莓吃,晚上,可以吃著井里冰鎮(zhèn)過的西瓜,看著漫天的繁星……”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裴湛打了好幾個哈欠。
燕明修似笑非笑道:“是挺不錯的。”
陶真饒了好大一個彎子終于說到了重點(diǎn):“可我錢不夠,暫時沒辦法滿足你這個心愿了。”
燕明修很配合的說:“還缺多少?”
陶真假裝驚訝道:“你要投錢嗎?”
燕明修都快氣笑了:“是啊,不知道能不能……”
“別人肯定是不行的,我不信任他們,但是你就不同了,我非常信任你,到時候我給你分紅,保證讓你賺錢。”
燕明修笑著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