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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真從來沒覺得像今天這么累過,以前干一天活她都很精神,可現在,她覺得非常疲憊,整個人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沒什么精神。
偏偏剛進村子,就被人攔住了去路,整個村子都是稽查司的人,尤其是胡家門口,連霍行都出動了。
又出了什么大事?
陶真到了門口,裴夫人和裴恒都站在門口往外看,方向正是胡家。
陶真覺得她今天和胡家非常有緣,不然怎么看了這么多胡家的熱鬧。
沒多久,胡夫人就哭哭啼啼的出來了,一邊哭一邊惡毒的詛咒胡戰不得好死。
身邊都是稽查司的人,冷漠而嚴肅的看著胡夫人。
陶真站在裴夫人身邊小聲問:“娘,胡家又出什么事了?”
裴夫人嘆了口氣,擔憂道:“胡戰跑了。”
陶真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裴夫人也覺得不可置信,畢竟胡戰非常老實溫和的一個人。
“胡戰跑了,昨天就沒回家,胡老頭人不動,自然也沒法說,早上稽查司點名他就不在,都以為他有事耽擱了,可是下午人也沒來,稽查司就急了,找遍了村子都沒看見。”
裴夫人看了看胡家的大門道:“如果再找不到人,就是真的跑了。”
陶真覺得腦子銹住了,畢竟這一天聽到見到的事,比以前半年的還多。
她和村里所有人一樣,沒人想到胡戰會跑,他是繼張力之后,流放村第二個逃跑的犯人。
稽查司找了一夜沒有找到人,只在他那個破舊的房子里找到了不少墨水和紙張,以及刻壞了的木頭印章,于是稽查司的明白了,胡戰跑是早有預謀的,他存了錢,瞅了個不錯的天氣,這樣就算流落在荒郊野外也沒事,而且最最關鍵的是,他可能偽造了身份文蝶。
流放村的人不敢跑,就是因為沒有身份文牒,沒有這個東西,連寧州都出不了,只能從狼山走去關外,可狼山是個有進無出的地方,關外更是條件惡劣,所以這么多年,沒人敢跑。
胡戰在采石場做了一年的文書,能接觸到許多官方用的東西,比如官府專發的紙,筆墨,能看到一些印章等等,他甚至可能拿到寧州和府城這邊的地圖…
有這些就夠了…
沒人知道他準備了多久,或許從他來的第一天,或許從他做文書的時候,或許是從對胡家失望的時候。
然而更壞的消息還有,兩天前,有人拿著稽查司專用的文書證明取走了稽查司撥給采石場的工錢,幾百兩銀子不翼而飛,上面清楚明白的印著稽查司的公章,還簽了稽查司幾位大人的大名,其中就有霍行和楊松波…
這個時候,就連霍行都徹底傻眼了。
誰能想到了,那么老實的一個人,拿著新的身份文蝶,拿著錢,魚入深海一樣跑了。
天大地大,這一天一夜足夠他出了府城,再往南就出了燕北,往西就是別的國家了,胡戰永遠不可能找回來了。
陶真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想起這一年來和胡戰的每一次見面,都覺得恍惚,她受到的震驚不比旁人小。
胡大哥真是給她演了一出現實版的肖申克救贖。
雖然有點對不起霍行,可陶真是真的佩服他,也真心的希望他以后能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