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連夜帶人查了采石場和流放村,發現一個叫孫富貴的人不見了,就在霍行生病離開后一天。
“孫富貴是良籍,他說找到了一個失散多年的親戚,那親戚要接他過去,咱們也不好攔著。”
稽查司的一個官差說。
孫富貴在采石場負責采購的活,以前不是他,還是后來霍行改革之后換上他的,如果沒找錯,下毒的人就是他,這人一開始就是在采石場的飯菜放那些蟲卵,這種東西也有個存活率,有的人吃了有事有的人吃了沒事,等大家吃了之后,便開始在井水里放藥材喂養那些蟲子。
霍行忽然病了,他知道事情敗露,就提前跑了。
井水里的藥材被稀釋失了效果,又沒有新藥加入,眾人體內的蟲子便暴走了。
“既然是下在采石場的飯菜,那村里那些不在采石場干活的,怎么中招的?”陶真問。
霍行有氣無力道:“村子封閉了一段時間,有些人家沒吃的,就由采石場給他們提供,應該是那時候中招的。”
孫富貴在采石場多年,若是想,怎么都有可能,而且,流放村的人都有喝生水的習慣,不燒開,吃東西很多人也不洗,出了這樣的事,不意外。
“孫富貴有消息了嗎?”裴湛問。
霍行看流云。
流云說:“這小子跑了好幾天了,若是外面有人接應,怕是不好找。”
陶真卻說:“凡事必有個原因,既然孫富貴背后的人要這么做,總有個目的,等等吧,說不定此人跳出來。”
霍行點點頭,他還沒什么精神,他還算是好的,像采石場那幾個死了的人,就沒那么好的命了。
陶真和裴湛出來已經是下午了,殘陽掛在天邊,云彩也被染了紅。
陶真皺眉,看過無數次流放村的天,也看過無數次夕陽西下,可是今天再看,卻總覺得有些不太吉利。
他們從前住的小屋因為不住人,就交了回去,如今外面掛著鎖,沒來新的犯人住。
沒人住的房子破敗的非常快,可裴家的看著還好,隔壁的胡家比他們蓋的晚,看起來卻更加破敗。
胡夫人正從屋子里出來,一出門正好對上陶真看過來的目光,胡夫人先是一愣,轉身回了家,還重重的關上了門。
“看什么呢?”裴湛在她耳邊問。
被裴湛說話的氣息撲的有些癢,陶真摸了摸脖子道:“胡夫人。”
裴湛往胡家看了一眼,卻沒看到人。
“她怎么了?”
“看到我就進去了。”陶真道:“沒什么,可能是我多心了。”
按照她對胡夫人的了解,這人看到她,不吐口口水瞪她一眼就不錯了,轉身就走,這不符合她的風格。
裴湛聽她分析,好笑的搖了搖頭。
“她又不是瘋狗,沒事攀咬你做什么?”裴湛問。
陶真看了他一眼:“你不相信我是不是?我告訴你,如果你現在過去打她一頓,而我站在邊上看,她恨的那個人絕對是我。”
“你怎么會這么想?”
陶真說:“我給你舉個例子,一個男人強迫一個丫環跟了他,你覺得是男人的錯還是丫環的錯?”
裴湛道:“當然是男人的錯。”
陶真道:“如果這事被男人的夫人知道了,夫人會認為是誰的錯?”
裴湛皺眉,如果是夫人知道了,那肯定就會怪丫環勾引了男人。就算她明知道丫環是無辜的,也會恨這個丫環,而不是怪罪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