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修確實是病了,是個小小的風寒,他不喜歡吃藥,嫌苦,可每次吃藥的時候卻又能面不改色一口喝下去,陶真佩服的不行。
他們進來的時候,燕明修正裹著大氅坐在床上,眼睛很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無嘆了口氣,告訴陶真他這樣有幾天了,飯也吃的不是很好。
看到他們過來,燕明修臉上掛了笑,還是那副很欠揍的模樣,陶真懷疑自己剛剛子是不是眼花了。
“你們來的正好的,我正悶著呢。”他吸了吸鼻子道:“我聞到紅薯的香味了。”
陶真道:“你鼻子真靈啊。”
她把紅薯拿出來,燕明修雖然不愛吃甜食,但是烤紅薯他還是沒辦法拒絕,不過他腸胃不太好,只吃了半個就沒有胃口了。
“你們最近在忙什么?”燕明修很熟稔的問。
裴湛將流放村的事情說了說,還特意把燕白祁的事情說了,燕明修聽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他說:“你們也不用亂猜,燕白祁來燕北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
這話讓陶真和裴湛都愣了一下。
燕明修這人唯一的一點好處就是很干脆,有什么話能說的他就干干脆脆的說出來,絕不拖泥帶水。
“我剛得到消息,皇后母族出了大事,被皇帝怪罪了,連累中宮,皇后已經吃齋念佛有段時間了,而太子這邊…”
燕明修很嘲諷道:“皇帝老了,自己的兒子平庸了他覺得是廢物,但是太優秀了,他又很忌憚,太子這一派的人也出了點問題,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咱們的二皇子殿下可能覺得他的機會來了。”
陶真聽的云里霧里,但是裴湛聽明白了:“既然中宮不穩,太子又失勢,二皇子不待在京城趁機收復勢力,來燕北做什么?”
燕明修嗤笑:“你以為他不想嗎?他太著急了,被皇帝看出來了,皇帝才壓下了太子,哪里會允許他冒頭,就讓他來燕北了,說是祭祖的,可誰知道他來干什么,不過他到是很精明,過來就來找我了,大概是看我快死了,說族中有幾個合適的小孩,要過繼給我,說白了,就是想等我死后,拿走我的東西。”
燕明修唉聲嘆氣,說的話卻是石破天驚,如果青無在這一定會有疑問,燕白祁什么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他怎么不知道?事實上,從上回燕明修叫他滾之后,燕白祁就真的再也沒有來過。
裴湛低頭思考,陶真卻真的在可惜燕明修的家產,她一臉肉痛的模樣,看的燕明修好笑的不行,他轉頭問裴湛:“你跟她說了沒?”
裴湛滿腦子都是京城的事情,他消息閉塞,什么都不知道,燕明修的這些話讓他震驚的同時也讓他意識到,他現在是多么的渺小,無力。
“什么?”裴湛下意識的問。
陶真皺眉,也看了裴湛一眼,然后對燕明修說:“我是不可能給你當小妾的。”
燕明修短暫的錯愕之后,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他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陶真就知道自己被耍了,她皺眉看著燕明修,又惱怒的盯著裴湛看,裴湛也很無語,讓陶真丟了這么大一次臉,陶真回去肯定會收拾他。
陶真以為今天受到的沖擊已經夠了,可是當燕明修說要收她做義女的時候,她整個人就像是被雷劈到了。
又像彩色的漫畫,忽然變成了黑白的一樣。
不……不是小妾嗎?怎么就是女兒了?
燕明修又瘦又白,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是誰給他的臉要認她做義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