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救命之恩,對裴湛來說,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個負擔。
誰都可以救他,唯獨陶真不可以。
他這一個月心情都極其復雜,尤其看到裴夫人和陶真的關系越來越好,簡直像是親母女一樣,這種復雜就變成了怒火、
憑什么呢?
裴家家破人亡,陶家在京城還享受著榮華富貴,錦衣玉食,而陶真雖然是陶家的棄子,可是在裴家滅門的這件事她也是出了力的,他日日夜夜噩夢連連,忍著蝕骨之痛,而陶真可以開開心心毫無芥蒂的和裴夫人嬉笑打鬧……
一家人……
簡直可笑之極。
誰和她是一家人,裴家和陶家勢不兩立,怎么會是一家人!
仇恨的火苗瘋狂的舔舐著裴湛的內心,就像是初春野火都燒不盡的野草瘋狂的滋生蔓延開來。
裴湛緊緊的攥著手里毛巾,臉色越來越陰沉。
救命之恩!救命之恩!救命之恩!
陶真為什么要救他,為什么一次次的救他,她流著陶家的鮮血,就做仇人不好嗎?為什么非要救了他!!
吃了飯的李徽一進門就被裴湛臉上的陰鷙嚇了一跳,裴湛回過神,收斂了臉上的戾氣,嘴角扯出個笑容來,還叫了聲李大哥。
李徽看著溫和笑著的裴湛,不知道怎么渾身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怎么了?”裴湛關切的問,李徽回過神,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錯覺,一定是錯覺,他剛剛一定是看錯了。
“就是問問你房子的事?!崩罨照f。
“我等下出去看看?!?
他不緊不慢的穿衣服,寬肩窄腰,配上他那張臉,看的李徽這個直男都不由的贊嘆,這人真是生了一副好樣貌,只可惜臉上那塊刺字太影響美感了。
也不知道裴家犯了什么罪,看過來這幾個人,老弱婦孺的,想必家里其他人都兇多吉少了,而且裴湛還被刺字,這應該是不小的罪了吧?
但是李徽從來沒問過,這個村子里的人都有過去,誰也不想別人知道自己的過去,不問人從前的事,在流放村也是個不成文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