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正要走,發(fā)現(xiàn)裴湛站著沒動,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柳氏低著頭,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大家都走了,只有她站著,看起來有些突兀,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可是柳氏這個人有多愛看熱鬧,陶真也是知道的。
這時候黃明也察覺到了裴湛和陶真的視線,看了裴湛一眼,拉著柳氏走了。
苗桂花的事情就算是了結(jié)了,流放村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
劉家人將苗桂花的尸體帶了回來,她是被人活活掐死的,又放了幾天,死相并不好看,劉慧慧給她做了一身新衣服,連個棺材都沒有,草席子一卷,后山亂葬崗就是流放村這些人的歸宿。
他們活著如螻蟻,死后也沒有半分體面。
亂葬崗就在采石場后面,是個不高的小山,相比狼山其他地方,這個地方其實算的上是風(fēng)景優(yōu)美,想必第一個埋葬在這的前輩很有先見之明,提前給自己也給后來人找了個好地方。
陶真非常迷信,非常怕鬼,她遠遠的看了看,看著劉慧慧哭暈在山上,被眾人攙了回去,說來也是奇怪了,苗桂花生前人緣并不好,但是死后到是有不少人過來幫忙,不知道真的人死如燈滅,還是眾人心中都有點兔死狐悲之感,想來提前看看他們以后埋的地方,
下山的時候,陶真忍不住問裴湛:“劉父看起來來老實,他犯了什么罪被流放到這里?”
“他以前是一個大戶人家的馬車夫,因為偷了主人家什么東西吧,那東西還挺值錢的。”
陶真點點頭,不在說什么了。
一時的貪念害了自己一輩子,也連累了妻兒,不知道劉父午夜夢回會不會后悔。
或許是在山上吹了風(fēng)的緣故,陶真下了山便開始頭疼,她也后悔,當時裴湛讓她戴帽子,她嫌棄不好看,說弄亂了她的頭發(fā),又想著沒多久就回來了,結(jié)果還是低估了寧州的西北風(fēng)。
裴湛看她那樣有點心疼,正要說幫她按按,她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緊張兮兮的問裴湛:“你說會不會……”
“什么?”裴湛不明所以。
陶真看著他道:“就是那個……”
“哪個?”
陶真壓低聲音說:“就是鬼啊,你說我會不會是撞鬼了,不然怎么會這么頭疼啊,你們都好好的,就我一個人頭疼,我以前從來不頭疼的。”
裴湛“……”
他無語道:“那是因為我戴了帽子,別人不頭疼是因為他們一直生活在流放村適應(yīng)了,而你這顆京城來的腦袋扛不住西北的大風(fēng)。”
陶真“……”
或許是這樣的吧。
陶真的頭疼持續(xù)了一天,下午裴夫人和裴恒早早的就回來了,說是云德書院今天放假。
裴恒就跟被解放了的勞改犯一樣,扔下書就往外跑,他要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李萱,被裴夫人抓住領(lǐng)子揪了回來。
“萱萱病了,你別去煩她。”
李萱確實是病了,那么小的孩子那天看到苗桂花的尸體,那一幕恐怕是她這輩子都抹不去陰影了。
從那天之后,李萱就病倒了,昏昏沉沉的,還一直說胡話,裴湛也去看過了,李萱就是的驚嚇過度染了風(fēng)寒,可是藥吃下去了,李萱還是不好。
李大娘說可能是小孩子嚇丟了魂,要叫叫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