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鄭翩躚還沒有見過周義在和人相處的時候這么落下風,雖然這種嘴上的陰陽怪氣并不能改變什么,但如穆忱所說,是能讓人心情變好的。
鄭翩躚嘴巴不夠厲害,也不太會用語針對人,但很顯然,這一套對付周義是很奏效的。
穆忱聽到鄭翩躚說“好笑”之后,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像是得到了鼓勵的孩子,“那我等下再會會他。”
鄭翩躚:“也不用給他太多存在感。”
穆忱看著鄭翩躚思考了十幾秒,“介意跟我聊幾個比較隱私的話題么?”
鄭翩躚:“你是想問他和三三吧。”
其實她也猜到了的,正常人看到三三和周義之后,腦子里出現的,無非就是那幾個問題。
“他是三三的爸爸。”鄭翩躚很坦然地承認了這一點。
穆忱見她的情緒和態度沒有太大的起伏,便跟上說:“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可以肯定了,三三跟他長得太像了。”
穆忱的后半句話,鄭翩躚這段時間聽了太多次了,她垂下眼睛:“一眼就能看出來么。”
穆忱:“可能因為我是華裔,外國人看的話不一定。”
他停了幾秒,試探性地問:“三三現在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吧?”
“嗯,不知道。”鄭翩躚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點頭,“以后也不會知道。”
穆忱點點頭,他并沒有質疑鄭翩躚的決定,身為母親,她做出的決定,一定是將三三的需求單擺到首位的,穆忱知道三三一直是鄭凜敘帶的,她從小就享受到了很多很多的愛,也不需要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生物學父親錦上添花。
“他同意么?”穆忱想想周義對鄭翩躚的心思,覺得他應該不太會輕易接受這個要求。
因為周義之前做過的事情,穆忱很難對這個人有什么好印象,下意識地就覺得他如今接近三三,是抱著“不軌之心”——譬如做好鋪墊之后告知三三自己的父親身份,再利用三三對他的喜歡來接近鄭翩躚。
只要三三喜歡他,并且知道他的身份,他就有了“籌碼”。
鄭翩躚:“已經簽過協議了。”
她沒有隱瞞穆忱這個事情,“不會讓三三知道他的身份。”
穆忱:“他愿意簽這種協議,我還是很意外。”
“比起不能見孩子,簽協議對他來說是個更好的選擇。”鄭翩躚倒沒覺得有什么意外的。
穆忱挑了挑眉:“n。”
“如果他只是想要見孩子的話,按法律是可以起訴和你打撫養權官司的,他愿意簽一份看似對他不利的協議,原因可能是……”他故意賣了個關子,“鄭女士你這么聰明,肯定想得到。”
鄭翩躚的確想得到,穆忱這話剛說完,她腦子里就回蕩起了周義之前紅著眼睛對她說過的那番論。
“你是想說他是因為喜歡我才這么做的。”鄭翩躚很平靜地說出了這句話。
穆忱笑著拍拍鄭翩躚的肩膀,“你的態度讓我覺得,我接下來的話沒必要說了。”
鄭翩躚:“接下來,我只想好好陪著三三,其他的事情不在我的考慮范圍內。”
——
周義沖了半個多小時的冷水澡,雖說是夏天,但溫哥華的氣溫并不算特別高,任誰都架不住這半個小時地沖,何況,周義本身病還沒有好。
沖完冷水澡出來,周義的身體有些發抖,他坐到床邊,隨便按了一條毯子裹到了身上,視線盯著前方,有些虛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