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鵬天不慌不忙地擦了擦臉上的茶水,終于忍不住道:“請夫人恕我直,你真的是蘇家千金嗎?”
“自然。”
呂鵬天:“蘇老爺還有另外一個女兒?”
“并無。”
呂鵬天完全忍不住了,道:“夫人,請恕我直,你怎么變得這么丑了?你小時候明明粉粉嫩嫩漂亮得很,我不記得你臉上有胎——”
他頓一下,覺得她臉上這塊黑色胎記越看越奇怪,忽地反應過來,“你是假扮的?”
蘇青珞輕輕點了點頭:“出門在外,行走方便。”
呂鵬天捂住胸口,松了口氣:“還好,還好。”
蘇青珞上下打量呂鵬天一眼:“我也沒想到呂老板會如此年輕。”
他身量不高,肌膚嫩到堪比女子,完全不像大她十幾歲的樣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
呂鵬天得意一笑:“那是自然,我一向保養得極好。”
陸衡之淡聲:“難道不是為了方便經商特意假報了年齡?”
呂鵬天微微一驚,便聽陸衡之繼續道,“呂鵬天,原名呂小二,淮州人士,現今二十二歲,三歲喪母,七歲喪父,十歲跟隨同村人何伯一路乞討至金陵,為獲得蘇家老爺銀錢資助做買賣,十二歲的你假稱自己年歲十八,因家境貧寒才身量矮小,得到了蘇家老爺的資助......”
他說得平淡,呂鵬天卻早聽得遍體寒意。
從沒跟別人說過的事,竟然被他摸得如此透徹。
蘇青珞亦是一驚——看來早在來之前,陸衡之便將呂鵬天查了個底朝天,否則也不會放心地陪她過來。
呂鵬天額頭漸漸沁滿汗水。
陸衡之說完后,還往他茶杯里添了些水,溫聲道:“呂老板的茶不錯。”
呂鵬天穩住心神,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多謝首輔大人夸贊。”
陸衡之站了起來:“我夫人有些舊事想問呂老板,還望呂老板知無不。”
呂鵬天已經被他折服,忙道:“一定。”
蘇青珞臉上閃過一抹驚詫。
陸衡之那個醋壇子,竟然愿意讓她跟呂鵬天單獨說話?
她并不介意他在場,但他在場,有些話呂鵬天恐怕不太好說。
她感激地向陸衡之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