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珞語氣干脆:“我從不吃螃蟹,此事我的丫鬟、老太太身旁的丫鬟皆可作證。你昨日送螃蟹醉給我,是演戲給誰看?”
“這些年來你的確送了不少東西給我,但是陸衍,你送的東西無一件是我喜歡的。現如今你既然說心中有我,不妨當著眾人說說我的喜好?”
陸衍啞然片刻,很快便道:“即便我記錯了這些小事也不能證明我對你無心,何況我跟嫣然此前清清白白——”
蘇青珞有幾分愕然:他怎會如此沒臉沒皮?
陸衡之這時突然出聲:“小事?”
他聲音清淡而冷漠,“我只問你,可否說得出蘇姑娘喜好,哪怕只有一個?”
陸衡之聲音里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陸衍腦袋一片空白,膽子都被嚇細了,哪敢在這時說謊。
陸衡之微微抬起下巴尖,眸光中閃過寒意:“連蘇姑娘的一個喜好都說不出,談何心里有她?”
“我千里迢迢從金陵送來京城的人,難道就是讓你們這樣欺負的?”
說到最后,他語氣凌厲,讓在場的人都覺得駭然。
除了蘇青珞。
已經許久沒有人這樣替她說話了。
他這話一出口頗有替她撐腰出氣,不許人欺負她的意味。
雖不知為何他如此維護她,她很是承情,心中感動不已,眼底控制不住地有些模糊,淚水滾落而下。
又聽陸衡之冷聲道:“將人給我帶上來!”
來人是福記茶樓的伙計,老老實實道:“陸衍公子跟柳姑娘往來了兩年了,在茶樓幾乎半月一會,固定的天字號包廂,茶樓里常去的客人皆可作證......”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陸衡之早將事情查清了,所以才會如此發難。
蘇青珞松了口氣,原來陸衡之早拿到了證據。
她目光又忍不住朝屏風方向望去——原來他說的是真的,從一開始他就是真的想替她做主。
待伙計說完,陸衡之居高臨下地看著陸衍:“還有什么話好說?”
陸衍一張臉慘白無比。
陸衡之淡聲:“既然如此,我今日便做主取消你跟蘇姑娘的親事,你們二房可有異議?”
這些事陸佑全然不知,在證據面前他也沒臉否認,只沉著道:“是我教子無方,對不起青珞,婚事就此作罷。”
蘇青珞如釋重負。
柳氏卻咽不下這口氣,咬牙道:“婚事可以作罷,冤枉長輩貪圖嫁妝一事又該怎么說?”
她拿準了蘇青珞手里不可能有證據。
今天便是要取消這個婚事,她也要蘇青珞背上冤枉長輩、恩將仇報的名頭。
蘇青珞一顆心頓時一緊,有些后悔將此事說出來,柳氏院子里的人自是不可能為她作證,拿不出證據反而對她不利。
陸衡之卻忽然發出一聲嘲諷意味十足的笑。
“這么說,二嬸對蘇姑娘的嫁妝毫無興趣?”
柳氏一臉問心無愧,說話聲音里底氣仿佛都足了幾分:“那是自然。”
陸衡之淡聲:“既然如此,那便將二嬸手中掌管的五十多個蘇姑娘的鋪子交還于她吧。”
現場頓時如同炸鍋一般。
“五十多個鋪子?這得多少銀子啊?這么年一直攥在柳氏手里?”
“這還叫不貪圖侄女嫁妝?她也真是有臉說出來。”
“怪不得又是要沖喜又是不想取消婚約,我呸!”
柳氏霎時變了臉色——陸衡之怎么會連這個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