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的男子都要戴上枷鎖,女子戴上腳鏈防止逃跑。
伴隨著哭嚎聲,大門被貼上封條,描金紅色牌匾摔落在地,鎮(zhèn)北王府徹底走向完蛋。
一出門,蘇家眾人就被百姓包圍了。
“叛國賊,不得好死!”
“圣上英明,賣國求榮的東西死一戶籍本!”
“勾結(jié)突厥,生出來兒子沒屁眼!”
蘇景行躺在板車上半昏迷,承受著從四面八方扔過來的石頭,羊屎蛋子和爛菜葉……
勝仗歸來時,他是保家衛(wèi)國的大英雄,百姓夾道歡迎。
如今他被誣陷叛國,不僅無人替他伸冤還人人喊打,成為千古罪人。
再反觀蘇家其他人,一個個差點沒把頭縮進肩膀里。
老夫人老淚縱橫,“造孽啊,我蘇家竟落到這般田地……”
二房的老爺蘇華林忍不住抱怨,“都怪景行,日子過得好好的,想不開去通敵賣國,現(xiàn)在好了,全家都被他連累了。我是最要面子的人,被這群百姓罵的,頭都抬不起來了,往后可怎么活啊!”
顧挽月眼刀子飛過去:“活不下去就一頭撞死!”
“你沾光吃香喝辣住王府的時候,怎么一個屁都不放?”
看書的時候就知道蘇家面和心不和,沒想到剛被抄家,這些人就按耐不住了。
指望和這種人流放路上相互扶持,還不如先懟為快。
“你你你,侄媳婦,你怎么跟長輩說話的呢?”
蘇華林就是見三房無人,才敢發(fā)牢騷,沒想到顧挽月長得嬌弱,竟然敢嗆他?
還想再說什么,老夫人敲了敲拐杖,痛心疾首,“都給我閉嘴,落難了一家人更應(yīng)該齊心,誰再吵嘴我饒不了!”
顧挽月娘家是侯府,還用得著她。
城外十里坡。
毒辣的日頭下,一群人推著一輛板車從城門遠(yuǎn)遠(yuǎn)走了過來。
有的身穿囚衣,有的衣衫襤褸,神色麻木,有老有幼,這群人正是要流放寧古塔的蘇家老小。
這里是押送流犯交接的地點,已經(jīng)集聚了大批前來送別的親眷,親眷手里都拿著或大或小的包裹,希望家人路上能好過點。
衙役們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能流放的犯人非富即貴,哪怕是全家獲罪,也有親朋好友前來打點,他們能趁機撈到不少油水。
蘇家也有不少女眷的親戚到場了。
大房金氏和四房劉氏的娘家人都送來了些吃食和衣物。
二房錢氏的娘家大哥還在朝中做官,人雖然沒親自來,可送的東西最多,足足有四五個大包裹,給足了錢氏臉面,就連老夫人都高看了她一眼。
只有三房冷冷清清的,沒一個人來探望。
“哼,楊氏也就算了,她父母兄弟都死絕了。這侄媳婦是怎么回事,還是侯府千金呢,竟然沒一個人來送別的。”
個個奚落的眼神往顧挽月身上打量,老夫人也皺起眉頭。
突然,金氏捂住嘴喊了一聲,
“你們瞧,那不是侯府的馬車嗎?”
侯府的馬車都來了,那肯定是拿了不少好東西呀,老夫人的眉頭又舒展了。
只是馬車到了跟前。
車上的人卻連下都不下來,只掀開了一角簾子假惺惺道,
“挽月啊,出嫁從夫,如今你已經(jīng)是出嫁女,和侯府沒有半點關(guān)系。我心地善良,念在你是侯爺?shù)呐畠海p你點吃食,還望你以后莫要回來糾纏。”
說完,輕蔑一笑,將幾個饅頭從車內(nèi)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