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都在顫抖,我怕極了這樣的程毓璟,男人喝了酒之后都會失控,失控到任何人都無法控制的地步,他拼命要做完他想做的事,而站在門外的何也勢必不會幫我。
程毓璟的腦袋重重壓在我肩頭,悶笑了出來,“你抖什么,薛宛,你是不是很不喜歡單獨和我在一起。”
我說,“不是?!?
他哦了一聲,“那為什么這樣抗拒我。”
“因為程總是我的上司,并不存在抗拒與否,也不該帶著私人感情,我不想讓流毀了你的清譽,當然還有我的。”
“可我很想談一談私人感情,你知道嗎。這不是借口,薛宛,我再給你一點時間,最后一點?!?
他呼出的熱氣帶著酒味,撲在我鼻息上,我微微錯開了一點頭,“程總你喝多了。”
他仍舊抱著我,我坐在他腿上,醉酒的男人很容易發生生理變化,我沒有再順從他抱著我,而是用了力氣將他推開,站起來的同時我朝著門口喊了一聲“何助理”,何從外面進來,他走向程毓璟,從身側架起他,他擺了擺手,眉頭蹙得非常深,“我自己還能走?!?
侍者引著我們走出餐廳,何打開車門,將他送進去,我正要跟上,忽然另外一輛車按了喇叭,將我的目光吸引過去,透過車窗,我看到了坐在駕駛位的古樺,后面一片漆黑,我低頭看了一眼程毓璟,他正托著腮靠在車門扶手上微微睡著,我對何說,“請稍等?!?
“恐怕古助理不會讓你坐這輛車離開?!?
何從后視鏡里看著我,“程總需要立刻休息,找私人醫生看一下身體狀況,薛秘書,沒有時間等你?!?
我點點頭,何朝我說了聲抱歉,便將車開走了。
我目送那輛車離開,古樺再次按了車笛催促我,我走過去,拉開副駕駛門的時候,我看到了坐在后面一臉驀然望著我的蔣華東,他身旁并沒有程敏,我愣了愣,“怎么就你自己?!?
“你還想看到誰?!?
我沒有說話,我坐下后,古樺沒有開車,我等了一會兒,他還是停著,我不耐煩的問他,“你在等誰?”
他對我說,“請薛小姐坐在后面?!?
他說完后,蔣華東也在后面命令我過去,我的潛意識里,對待蔣華東是非??謶值?,因為我們初見,他渾身是血,雖然狼狽,但仍舊陰狠,換做任何一個人,被那么多刀刀致命的殺手追蹤,都不可能死里逃生,他還能非常清醒理智的要求我幫助,就一定是一個狠辣至極的人物,而在之后,我每一次惹怒他,他的表情和手段都讓我驚恐,我可以抗拒任何人對我的命令,唯獨他,我做不到,我也不敢。
我一不發的下去,繞到后面,坐在他旁邊,古樺在我坐穩后,終于將車發動。
大約開出去半個小時,已經能看到市區景象了,蔣華東側頭看向我看風景的我,“你在怕什么。”
他語氣冷漠,似乎還帶著隱約的怒意。
“我不明白你針對哪件事。”
“在程敏面前,為什么不敢表現出來,你認識我,和我住在一起?!?
我禁不住笑了一聲,“為什么要表現出來?!?
“薛宛,這是你一慣的毛病,你害怕,你自卑,林淑培面前,薛茜妤面前,你都是這樣,可以,她們一個是我妻子,一個有顯赫的家世,你可以顧及,但是程敏和你是一樣的,你有什么好害怕?!?
“對,她們都是你的女人,可是一個有名分,一個有家世,一個有你的疼愛,我又算什么?你讓我怎樣心安理得理直氣壯的抬起頭在她們面前表現出我和你在一起?我怎么知道下一刻,你會不會為了婚姻利益、為了讓程敏高興,而怪我多嘴,給我難堪?”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一向隱忍,雖然不是柔情似水到讓男人不忍責罵,可至少,我從沒有這樣疾厲色過,我不敢,我也不能。
但我控制不住,我眼前全都是他對她那么好的畫面,我喊出這些后,心里有微微的怔仲,古樺在前面安靜的開車,我們一路再沒有誰開口。
到了別墅后,蔣華東率先下了車,他沒有等我,徑直走進了房間,我朝著古樺說了再見,他望著我欲又止,終究沒說什么,重新坐回了車里駛離。
我站在那里深深的呼了口氣,黃昏的陽光灑在這棟房子四周,鍍成了城堡一般的顏色,可惜我不是公主。
我推開門進去,換了鞋,我有些疲憊,昨晚沒有睡,又忙了一天,實在累得一點力氣都沒有,我拖著身子朝樓梯走去,坐在沙發上的蔣華東忽然對著我背影說,“等一下?!?
我停下,沒有回頭,捏著自己的手臂,“有事嗎?!?
“你去蔚嵐居做什么。”
“陪程總見一位馬局長和他夫人,之后時間還早,就又去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