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洋洋的偎在蔣華東懷中,他唇角帶著笑意,指尖繞起我的一縷頭發,輕輕玩弄著,打起一個結,再解開,如此反復很多次,樂此不疲。
我累得嘴巴發麻,困撅撅的靠在他胸口,他的手指在我唇上輕輕摩挲著,良久忽然說,“宛宛,我們要個孩子,行嗎。”
我忽然一愣,定定的看著地面,他似乎以為我沒有聽到,又重復了一次,我仍舊不曾說話,他扳過我的身體,讓我趴在他身上面對他,我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無處可逃,只好迎上,“那次林淑培去公司找你,也提到了孩子的問題。”
他的臉色微微沉了沉,“這個和你無關,我會搪塞過去。”
“可她畢竟是你名正順的妻子。你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很多后續都不可能完全隱蔽。林淑培作為女人作為妻子,她不會承受得了。而且我知道,你現在還需要林仲勛幫你打點很多路。這樣的事,現在還不急。”
“可我很急。”蔣華東握住我肩膀,“我并不能預計自己什么時候就會出事,我走的每一步都非常危險,可我不愿像那些無能的男人將你推走,送到別人手中,哪怕還剩下一天,我也會將你留下。如果有我控制不了的局面發生,至少我在這個世上還給自己留下過一個孩子,他也可以陪著你。除了我和你親自生下的孩子,你不能依賴任何人。”
他輕輕將我摟住,下頷緊緊抵在我肩窩中,噴出的呼吸濕熱急促,我并不知道他想了這么多,我一直以為,正如外界對他的認知那樣,他是無所不能可以改變一切的男人,他不會失敗,永遠都會站在贏的位置,如果他不疏忽,誰也不能傷害他分毫。
但此時我腦海中忽然閃過那個雨夜,凄涼路燈慘白冰冷,他滿身是血,從狹長陰暗的小巷中朝我跌撞跑來,他抱住我要我救他一下,追殺他的人那么多那么狠,那些人眼中全部是兇光和肅殺,仿佛隨時都能夠將人生吞活剝。
蔣華東身份很特殊,覬覦他地位的人甚至蔓延到了港城,內地有多少更是數也數不清,他不肯和林淑培要一個孩子,是因為除了名分再不愿給她任何,而孩子卻是愛情的結晶。
他怕我在失去他之后,會孤苦無依被人欺騙,如果有個孩子,他可以陪著我保護我,我不會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那是我的寄托,是他送給我的第二段人生。
“華東。”我輕輕喊他名字,他身子微微一僵。
“我們要個孩子,我想要個兒子,一個特別像你的男孩,最好長大了也和你一樣,做頂天立地敢作敢當的英雄。”
他將頭從我肩上抬起,雙手捧住我的臉,“可我想要個女兒。像你的女兒,怎么辦。”
他固執的像要糖吃的孩子,我從未見過他那么磨人的目光和笑意,我說好,我們要兩個,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他說,“男孩叫蔣相,女孩叫蔣思。”
他低沉的聲音傳來,心中柔軟的不可思議。
相思。相思。
菩提樹下戀相思。
我相信,我已經過了這么多年凄苦的歲月,上天不會剝奪我摯愛的他,我怎會有失去他的一天。
我們這樣在床上膩歪了好久,他大約感覺到我渾身都是汗,有些不舒服,便說抱著我去洗澡,他剛抬起身子,這時忽然有人敲門,略微有些急促,蔣華東低頭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穿得非常整齊,他將褲子提好,喊了一聲進來。
古樺手上拿著電話,從外面進入,他看到這副場景不再向前,而是在門口低頭等候了片刻,期間目光落在床尾被子上一點可以的白色痕跡上,接著便移開了。
我羞得滿面通紅,恨不得將臉藏在被單里,我已經住院啊,古樺跟在蔣華東身邊那么久,自然了解他的定力,現在一定還以為是我捱不住寂寞主動向他求歡。
蔣華東下了床,背對著他將皮帶系住,整理了一下有些發皺的襯衣,做好這些后,他轉身看向門口,“什么事。”
古樺走到他身邊,低聲說,“薛廳長買了禮物,現在大約已經從電梯內出來往這邊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