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門進去后,程毓璟并沒有抬頭,仍舊垂眸看著手上的文件,似乎看到非常重要之處,他聚精會神至極,那名部下看到了我,抿了抿唇不再說話,而何看過來時眼神非常凌厲,似乎恨毒了我一樣。
我站在那里,程毓璟一邊看文件一邊頭部微微轉過來一些,“什么事。”
我喊了一聲程總,他猛地抬頭看向我,在震驚片刻后,他臉上浮現出一抹非常溫柔的笑意,“回來了。”
這三個字酸得我幾乎要掉下眼淚,他從怪罪我什么,總是那樣溫和的縱容和原諒,即使明知道我翹班去做什么,他連半句責問都沒有,程氏和宏揚,按照商業界的本身來定義,其實是屬于敵對關系,我作為宏揚集團總裁的情人,這邊肩負著程氏集團總裁秘書,我幾乎屬于所有人都非常厭惡的那種叛徒奸細,一邊是私情,一邊是公事,任何人都會認為我是別有目的,但程毓璟從沒有隱瞞我任何。
我低下頭,我覺得非常厭惡這樣的自己。但我真的說不出口,我認為抱歉在他對我所有的好面前,太渺茫太蒼白。
“程總,那我先下去了,有關您剛才提到的,我會盡快補充到合同上再呈給您過目。”
那名部下說完后,程毓璟朝他點頭,他便離開了辦公室,而何沒有走,他看著我,非常疏漠的笑了笑說,“薛秘書準備辭呈了嗎。”
我愣了愣,下意識的看向程毓璟,他此時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何,你出去忙。”
何沒有動,一向對程毓璟聽計從的他難得也忤逆了一次,他仍舊站在那里,看著我的目光非常不善,“希望薛秘書在一會兒離開之前,盡快交給我辭呈,我過目后,將轉角人事部,你的工資,我會在兩日之內按照入職登記表上標注的銀行帳號信息給你打過去。”
“何。”
程毓璟的語氣沉了幾分,他向后倚靠在椅背上,朝著門的位置頷首,“出去,立刻。”
何攥緊了拳頭,冷笑著朝我走過來,在和我擦身而過的時候,他停下步子,用極其淡漠的聲音對我說,“薛宛,我警告你,如果你公私不分,辜負了程總對你的信任和包容,我一定想盡一切辦法,哪怕被蔣華東報復,也要你付出代價。”
我身子一顫,我從他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殺氣和冰冷,早就聽說何成長在大山里,家境貧寒父母親染疾,程毓璟在一次跟隨他父親代表程氏集團捐助希望工程中了解到了何這個人的存在,于是從高中時期便一直資助他學費和生活費,他父親去世程毓璟出了全部的安葬費,何大三就入職程氏,一上來便是高職助理,七年的助學之恩,葬父之情,以及慧眼提攜,讓何對程毓璟的忠誠到了一定程度,都說地下圈子之人最重義氣,也許何和程毓璟就像是裴岸南對蔣華東,深刻到生死跟隨。
如果我真的辜負了程毓璟,他一定能不惜一切哪怕自毀前程都要殺了我。
何說完這些便疾步離開,我呆愣在那里良久,直到程毓璟再次喊我的名字,我才回過神來,我走到桌子前面,從包內摸索出那份報表,雙手遞到他掌心,他接過后翻開看了看,
非常溫和的問我,“現在時間方便嗎。”
不要說方便,就算我急著去看病,我都不會拒絕程毓璟任何要求,我搖頭,“方便。”
他點點頭,將報表重新遞給我,“這一份你送到程府,何現在對你有些誤解,為了避免你和他同乘一車會覺得尷尬,我讓司機送你過去。交到我父親手中,告訴他這是南郊地皮相關的支出和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