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南等了良久都沒有聽到身后發出聲音,他有些失了耐心,他向后倒退一步,側過頭將靠近門口位置的小柜子打開,取出一條從沒有穿過的嶄新浴袍,朝著后面一扔,“穿上出來?!?
他說完后走出浴室,把門從外面關住。
等了大約十分鐘,里面傳來水聲,似乎是在沖洗身體,門在下一刻被打開,女人并沒有穿浴袍,而是裹了一條浴巾,上面露出大片胸部,下面堪堪在大腿根的位置,露出非常年輕美好的身體,頭發濕漉漉垂在肩頭,滴答著透明水珠,在橘黃色燈光下頗有幾分古樸魅惑之感。
裴岸南坐在床尾的單人沙發上吸著煙,他只是輕輕睨了女人一眼,便有些戾氣的將目光收回,“回到我剛才的問題?!?
女人垂著頭,“黑哥帶我過來的,吩咐我在浴缸內等您…共浴。”
裴岸南蹙著眉頭,共浴…黑子還真他媽的能搞。別說他不會干,就是干,也不會和女人一起洗。
他看上去像是沒女人就睡不了覺的嗎,這八年多都這么過來了,他怎會功虧一簣。
蔣華東清楚對他說,所幸他不曾多么喜歡云冽,否則以他面對云冽死亡場景的表現,他一定會發瘋,這條道上的人,手上捏著對手性命,同樣也被對手捏住了自己性命,一旦有了可以攥住借以要挾的把柄,就等于敗了。這也是裴岸南從不曾觸碰女人的緣故。
薛宛是他計劃之外的存在,蔣華東嘗試了很多方法都沒有克制住自己,而裴岸南是親眼見證了他的無助憤懣和懊惱,裴岸南不愿再做第二個蔣華東,林淑培是他無法圓的夢,而除了她之外的所有女人,他都能得到,在長久的身體接觸中難免不會睡出感情,只要憋不死,他就絕對不突破那道存活的底線。
混這條道上的人,克制力比普通百姓要強大得多,因為現實不允許你猶豫和彷徨,一秒之差就可能是一條性命的終結。裴岸南最引以為傲的不過是這些他不可能使自己的強項淪為一個被鉗制住的突破口。蔣華東已經在情愛之中栽了,他不再是無所不能,那么裴岸南自己就要守住防線做無法攻擊的銅墻鐵壁。
“你的目的?!?
他目光灼灼似乎要盯出一個洞,女人眼睛也凝視他,一副坦蕩和真摯,“仰慕,沒有女人不仰慕華哥和南哥?!?
裴岸南不知為何笑了出來,在女人略帶驚詫的目光中,他臉上的笑容緩慢收斂,到最后眸中噙著冷光,直視在她面龐,“你們這樣的女人出來做,無非是圖著錢財,提仰慕這兩個字,說的時候你自己覺得可笑嗎。有女人曾為了攀附華哥跑到我這里來,和我提交易,也有的直接將主意打到我身上,你們是覺得黑幫的人,稍微使出一點手段就能受到美色迷惑嗎,那些地痞土匪提不住褲子,可我們輕易不會脫掉,這個主意你打錯了人。年紀輕輕做什么不好,偏要靠身體來伺候男人去換錢?!?
女人臉色白了白,她兩只手始終握在自己胸部圍攏浴巾的邊緣,來禁錮住使浴巾不至于凋落完全暴露一絲不掛的軀體,她聽到這番話指尖顫動了一下,似乎受到屈辱般的打擊,裴岸南站起身,微微彎著腰將半截煙卡在煙灰缸的凹槽中,他垂眸看著那燃燒的煙霧,“把衣服穿好,我讓黑子開車從哪里接你的把你送回哪里去,從今以后凡是目標客人為我,你直接推掉,我不可能管得了我手下人自以為是的想法,但如果你再未經允許進入我臥房,我不會這樣容易放過你?!?
裴岸南說完后拿著手機走到陽臺,他將落地窗的玻璃合住,女人只能看到他背影,聽不到他說什么,大約一分鐘,他再度走出來,沒有理會她,一邊接著腰間皮帶一邊進入了浴室,沒多久里面便傳出嘩嘩的水聲。
黑子并沒有真的離開別墅,他蹲在門口庭院里把那罐啤酒喝光,又漫無目的溜達了一會兒,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他再次摸進了別墅內。
黑暗中他的眼睛迸發出非常精亮的光,唇角勾著壞笑,可他還沒有來得及走上樓梯,就被一聲鬼魅般的女人低呼嚇得頓住步子,他下意識摸到墻壁打開燈,女人坐在沙發和茶幾之間鋪蓋的地毯上,頭發有些散亂,半干著,黑子走過去瞇著眼在她胸口和脖頸打量了好幾個來回,有些不可置信,“什么都沒干?”
女人已經換回了她來時的裙子,一身淺綠色非常清新端莊,她抿著嘴唇,眼睛發紅,似乎哭過,她看著黑子,良久才從喉嚨中擠出幾個字,“他不要我。”
黑子一拍腦門,“都光著身子被看了,你都沒拿下?”
女人垂下頭,將巴掌大的臉完全埋在雙膝中,黑子是跟著裴岸南從南三角離開的,也為蔣華東做事,平常就在酒吧內盯場子,手底下管著幾個特別漂亮的公關,專門給一些官場的人當禮物送包房,連商人都不陪,說白了,是裴岸南訓練出來的秘密武器,為蔣華東的宏揚集團在稅務及土地方面省去了不少麻煩,走了很多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