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想到,已經過去一個月了,蘇淮還記得封景深。
“寶貝,封叔叔不是你的爹地,以后不要這樣稱呼他了,好不好?”
蘇淮歪著頭問:“那以后,我還能見到他嗎?”
“那蘇淮想見到他嗎?”
蘇淮思考了一會,說:“想,又不想。”
“為什么這么說?”
“想他,是因為封叔叔以前對我很好,不想,是因為封叔叔不想我們,如果他想我們的話,為什么不來找蘇淮和媽咪呢?”
蘇晚摸了摸蘇淮毛茸茸的腦袋,回答道:“也許封叔叔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呢?蘇淮是個懂事獨立的乖孩子了,一定明白這個道理的,對不對?”
“是啊,沒有人會一直陪著蘇淮的,連媽咪都不能。”
小家伙有些傷感,嘆了聲氣:“也許封叔叔只是蘇淮人生路上的一個過客呢,所以無所謂啦,他要走就走啦,我們還有更加美好的生活要過,是不是這樣的?媽咪。”
蘇晚欣慰極了,雖然有些苦中作樂的感覺,但是兒子這樣懂事和樂觀,她就更加放心地去提升自己了。
她相信,待她羽翼漸豐時,會過得比現在更好,也足夠有能力為自己的孩子和養母創造一個美好的生活。
“兒子,無論怎樣,媽咪都不會離開你的,我們要堅信,短暫的分離是為了更好的重逢,知道了嗎?”
“嗯嗯!”
蘇淮重重地點了點頭,他什么都懂,所以在媽咪決定出國時,他選擇了理解和支持。
雖然會有思念,但是蘇淮已經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了,要和媽咪一起地努力才行。
窗外的煙花綻放,蘇晚抱著蘇淮,她的內心,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平靜……
*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在同一家婦產醫院里,蘇晚和楊婉清被推進了手術間。
經過漫長的等待,終于產下了孩子,只是一個是死胎,另外一個,是個女兒。
楊婉清抱著自己的孩子,在vip病房休養,外面,是一片喜慶的慶祝聲,楊家的父母,封家的長輩都在外面,期待著看他們的小公主。
普通病房,一臉蒼白的女人躺在病床上,她的臉上的沒有血色,長發披散在白色的枕頭上,顯得她格外的凄美,看到醫護人員都覺得心疼。
一個男人走進病房,坐在了一邊,蘇晚疲憊地睜開眼,眸子里閃爍著淚水。
“那孩子現在在哪里?我要見她最后一面。”
楊宴修一臉的遺憾,替蘇晚掖了掖被角:“就當沒有過那孩子吧,你現在應該把注意力放在出國留學這件事上。”
蘇晚閉上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滑動下來,淚水打濕了枕頭,她停不下來。
這是她和封景深的孩子,這個孩子的離開,似乎就是上天冥冥之中給她的暗示吧。
再睜開眼睛時,她眼里沒有傷心,只有對那孩子的惋惜,怎么說也是十月懷胎的孩子,她付諸了心血和精力,怎么說沒有就沒有了。
“楊先生,請你告訴我,要怎樣才能再看到那孩子?就讓我再見她最后一面吧,求求你了,讓我送送那孩子吧。”
楊宴修嘆息一聲,他不知道該怎么向蘇晚解釋,那孩子一出生就沒有了呼吸,已經被當做死胎處理了。
他不得不把這個殘忍的真相告訴蘇晚:“那孩子已經做了醫學處理,估計化作血水被當做醫療廢棄物給扔掉了。”
蘇晚愣了一下,心尖像是被針扎得一樣疼了起來,她撐著手臂強打起精神坐了起來:“為什么不讓我看一眼,那孩子無論是不是死胎,都該讓我看一眼的啊,更何況,我連看都沒有看就拿去處理了,憑什么?”
楊宴修安撫她道:“蘇晚你冷靜一點,那孩子生下來就窒息身亡,后來你昏睡過去了,醫生直接拿走了,就連我都沒有看一眼,你接受這個現實吧,孩子確實沒有了。”
蘇晚搖了搖頭,她努力回想著:“不對,不對,我明明聽到孩子的哭聲才睡著的啊,一定是醫生搞錯了,我現在就要見到那醫生,我要問清楚,他到底對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蘇晚拼命地掙扎地從床上下來,她光著腳踩在冷冰冰的地上,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往病房外面走。
楊宴修見狀,急忙跟了過來,他不停勸著蘇晚回去,卻被她重重地推開。
最后實在拗不過她,只能跟在身邊陪著。
“蘇晚,孩子確實沒有了,你還是接受現實吧。”
蘇晚找到醫生,卻得到這樣的回答,她帶著太多的困惑蹲在醫療廢棄桶前,不停地在里面翻找著,情緒顯得有些失控,嘴里不停念著:“那孩子,明明哭得很響亮的,我不相信。”
楊宴修見狀,直接將蘇晚抱起來,帶著她回到病房。
同一時間,另外一群人抱著剛出生的孩子去做新生兒檢查,孩子在封景深的懷里吃著小手,男人的目光落在孩子的小臉上,神色復雜。
他們和楊宴修擦肩而過,也開啟了一個孩子的偏離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