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真相,就給我一千萬。]
對方回復的信息讓蘇晚感到遲疑,一千萬?這不是在敲詐嗎?
[要我怎么相信你說的話?]
[你的孩子剛生下來就被當做死胎,那是因為有人在背后動了手腳,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的孩子現在還平安地活著這個世界上,我還有更多的信息,只要你相信我,就給我一千萬。記住,不要報警,不然你將永遠見不到你的孩子。]
蘇晚盯著那封郵件,皺緊了眉頭。
對面這個人,到底是什么來頭,更重要的,他是知道當年真相的人,他說有人在背后動了手腳,那很有可能,他也是當年的參與者。
蘇晚凝神,這是一樁敲詐事件,對方想要錢,但十分謹慎,只敢用這種匿名發郵件的方式試探。
憑著直覺,蘇晚相信那人說的話,可她不相信那個人會按照他說的那樣,拿到了錢就會告訴她關于孩子的消息。
蘇晚纖長的手指敲擊鍵盤,回復給對方一封郵件
[在我沒有見到我的孩子之前,我不會給你一分錢。]
[不用著急,給你時間考慮。]
[見面談。]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有了合適的時機,我會主動約你的。]
蘇晚沒再回復,這件事就像一個懸著的石頭,始終掛在心頭,時不時影響她的生活。
第二天,楊宴修來家里找她,蘇晚沒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她覺得總是事事依賴一個人是一件危險的事情,至少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學著一個人獨立去解決。
“去臨市出差還順利嗎?”
楊宴修從門口進來,目光巡視了一圈房間,看到沒有什么異樣,坐在了蘇晚的身邊。
蘇晚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目光停留在筆記本上的工作。
態度有些敷衍地回答:“還不錯。”
楊宴修兩手交握,胳膊肘搭在膝蓋上,微微彎腰,側眸看著蘇晚認真工作的模樣。
他就這樣看著漂亮的她,唇角漾起了笑。
蘇晚的余光注意到男人的注視,側眸掃了眼楊宴修,她重新低頭,沒有和男人對視。
房間里發出噼里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音,蘇晚一直沒有搭理男人,看的出來,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楊宴修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抬手,想幫蘇晚理一理她垂在耳邊的發絲,蘇晚卻抱著筆記本挪到了遠一點的位置坐著。
男人的手停在空中,掛在唇角的笑容僵住了。
“怎么了?”
蘇晚視若罔聞,連眼皮都不抬一下,注意力始終放在筆記本屏幕上。
楊宴修納悶,蘇晚這樣子是真的不想理他,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蘇晚冷著一張臉,情緒表露無疑。
那封匿名郵件讓她產生了很多疑惑,無論消息是真是假,都可以從側面反映了,楊宴修有事情瞞著她沒有說。
他為什么要瞞著呢?蘇晚不知道,但光是這一點,就叫她感到不舒服。
楊宴修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晚晚,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和我說說。”
蘇晚沉了口氣,合上筆記本,轉身看著楊宴修,鄭重其事地問他:
“我真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和你說嗎?你真的是我可以完全值得相信的人嗎?”
楊宴修的眸底微沉,隨即露出一抹輕松的笑容:
“當然了,傻子。我們曾經一起經歷過那么多的事情,在你生死一線是我陪著你過來的,你難道還懷疑我嗎?”
蘇晚目光沉靜地看著楊宴修的那雙眼睛,他的目光格外真誠,叫她找不出一點不好。
可就是這樣,才叫她感到害怕。
她沒有辦法把匿名郵件的事情告訴楊宴修,一旦說出來了,懷疑的罪名便就成立,她不愿意破壞兩個人的關系,所以選擇暫時隱忍。
但這并不代表她沒有自己的態度。
“宴修,我想說的是,既然我們決定了從男女朋友做起,那就要選擇互相坦誠,你知道我的所有事情,但我現在卻覺得對你了解少之又少,有時候我覺得,你有事情瞞著我。”
楊宴修眼神里的閃躲轉瞬即逝,他忽然笑了,揉了揉蘇晚的腦袋。
“我說,是不是誰對你說了些什么?女人,就愛胡思亂想。要我說,你現在還是想一想怎么籌備我們訂婚的事情吧。”
“也許是我想多了吧。”蘇晚心里有些失望,“只是我覺得,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和你很快地進入未婚夫妻的關系,訂婚這一步,還是再等等吧。”
蘇晚說著,抱著筆記本電腦往書房走,她關上門,把楊宴修一個人留在客廳。
這是她第一次用這種態度對待楊宴修,不知道怎么了,現在一想到和楊宴修的未來,她的心里就很沒有安全感,這是直覺上的抵觸。
她的直覺一向很準的。
門口,楊宴修敲了敲書房的門,男人擔憂的聲音透著門板急切地傳過來:
“晚晚,是不是我給了你太多壓力,讓你產生了躲避心理?你把門打開,我們好好談一談。”
蘇晚沒有理會。
門口的男人保持著冷靜克制,許久等不到回應,他悻悻然道:
“那我不打擾你了,只要你需要我時,我隨時都在。”
門口傳來男人的腳步聲,隨后是關門的聲音,楊宴修離開了。
蘇晚如釋重負,長長地舒了口氣,她側頭看向窗外,神色迷茫。
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在這種情況,她忽然想到一個人。
蘇晚出門開車,不出一個小時,她出現在了一所貴族學校的門口。
這個正是放學的時間,蘇晚的視線在人群中掃視,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頭看,驚喜地看著眼前的帥氣的小少年。
“你放學啦?”
蘇淮戴著鴨舌帽,表情又冷又酷,拽拽的樣子能把人迷死。
上一次這家伙氣鼓鼓地從她家里走了就再也沒有聯系了,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蘇晚笑嘻嘻的:“小帥哥,還在和我賭氣呢?”
蘇淮面無表情,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蘇晚看,那眼睛里蘊著委屈和不甘。
“找我有事?”
蘇晚瞧著他這倔強硬氣的小模樣,抿著唇笑笑: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啦。”
“你沒這么好心。”
“瞧你這氣鼓鼓的,真和我賭氣呀。做人留一線嘛,我雖然當不了后媽,但我們還能朋友呀。”
“不合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