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撲撲的半空又飄起柳絮似的雪。
安茹心抬頭看了眼趙府的牌匾,只覺得遠處的重重黑云似即將壓在整個府邸上空。
一直懸著的心反而在此刻安定下來。
趙卿玉需要她,她不能慌。
恐懼源于未知。
如果連她都需要怕,那么別人更應該怕。
她點了點頭,平靜道:“進來說。”
長青微微一怔。
原以為夫人得到消息后怎么也會慌亂幾分,沒想到她如此鎮定。
差點忘了,夫人可是在杭州騎馬拿刀救過大人的。
窗外雪花簌簌落下,沉寂的天色有種格外灰敗之感。
安茹心坐在窗邊炕上,先喝了口茶平定心緒,然后才問:“怎么回事?”
長青:“今日上朝突然有人發難,說前太子是被冤枉致死的。王良翰與前太子的手書并非前太子所寫,乃是有人仿照前太子的筆跡,偽造前太子的私印嫁禍。”
“偷前太子私印的是前太子身邊一個極受寵的良娣,已經上吊自盡,死前留了手書,偽造前太子筆跡的人也找到了,是太子身邊的幕僚。”
安茹心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你接著說。”
“科舉舞弊一案也翻了供,前禮部侍郎柳正誠認下了所有罪責。”
“還有先前太子妄議陛下的話,也被查明是被人改了原話捏造而成。因為太子一案是大人主審,所以陛下震怒,立刻便將大人打入刑部大牢,讓三司會審。”
“這么說來,太子倒是比白紙還要清白了?”
安茹心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陛下還真是費了心思。
只是可惜,他怎么忘了這兒子是他親手活活逼死的。
人都死了,身后的名聲再好聽又能如何?
據說皇帝當著群臣的面當眾痛哭流涕,特意下令將幾位皇孫和皇孫的生母接回東宮以示恩澤。
甚至前太子的侍妾,也皆送還家中,為太子戴孝三年后便可自行婚嫁。
長青最后道:“大人叫夫人放心,他不會有事。”
原以為這話說出來會叫安茹心放心,沒想到她語調反而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