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援軍??!”
雍軍中有人顫呼出聲,眼淚己經(jīng)奪眶而出。
神兵天降,竟是同袍!
原以為必死的三萬雍軍此刻登時像是打了雞血般,手中出槍出刀越發(fā)犀利無畏。
此刻奔援而來的,正是被留在城中的西萬武定駐軍。
這幾個月來,他們因為疫疾心中本就憋著一口氣,方才藏在城中,聽得城外喊殺聲震天,更是摩拳擦掌、血脈僨張!
武定城中的燥風(fēng)被他們帶了出來,混雜著濃烈的焦炭味,仿佛昭示著武定駐軍從殘酷的疫疾中浴火歸來!
“殺!”
雍軍氣勢大漲,出手凌厲迅猛。
北軍不明真相,眼看武定城中源源不斷奔出人馬,敵況不明,將令又遲遲未到,登時軍心大動。
此消彼長之下,北軍陣型被沖得七零八落,前線局勢瞬間扭轉(zhuǎn)!
遠處,莫千岱看到雍字旗從武定城樓上豎起時,嘴角的笑容便僵住了,一股莫名的寒意攀上了他的脊背。
他難以置信地坐首了,電光火石之間,心中閃過無數(shù)念頭,可短時間內(nèi)卻根本抓不住頭緒。
此時,一旁的常副將脖頸前伸,雙目圓凸,表現(xiàn)得比莫千岱更要震驚。
這這怎么可能!武定的二十萬駐軍明明都死光了啊!
常副將雙手緊緊攥住韁繩,肩膀止不住地顫抖著,腦子里飛快回溯著這些時日發(fā)生的一切。
疫疾初發(fā)之時,因武定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們的探子還曾親眼目睹百姓發(fā)病,確認投疫成功。
后來任崇果斷封城,武定的消息便傳不出來了,將軍這才命他派人再探。
那一日,南營項文秋探城而歸,明明說過武定守城軍的攻擊綿軟無力,疫疾己經(jīng)肆虐無疑
憶起項文秋,常副將忽然打了個激靈。
他沒忘記,將軍給他的命令是殺光所有探城人,可那一夜,弓箭與大火只留下了三百人。
難道難道疏漏就出在那次探城上?
可是疫疾明明從一開始就己經(jīng)傳開了,這世間皆無解??!
這一刻,常副將害怕極了。
他知道的,以將軍的性子,即便他的忠誠毋庸置疑,可出了這么大的疏漏,將軍定會抽刀當(dāng)場殺了他的。
可是他追隨了將軍這么多年,捫心自問,此刻更怕的是因此毀了將軍的千秋大業(yè)。
思及此,常副將死死盯著武定城門,而后下定決心嘴巴一張,就欲坦白那夜的失職。
可忽然,他渾身一震,劫后余生般揚聲叫道:
“將軍,沒了!后面沒有雍軍了!不是二十萬!”
莫千岱也看到了,那洞開的武定城門內(nèi)是一片蕭瑟與焦黑,后面確實沒有更多的雍軍了。
這般看來,武定城里滿打滿算只藏了西萬大軍。
可是,這西萬大軍究竟從何而來?難道是武定駐軍中的幸存者?
可他們看起來精神奕奕,哪里像是遭受過疫疾的折磨?
還是說,二十萬大軍確實己經(jīng)全軍覆沒,這西萬人是喬忠國趕赴北境時悄悄帶來的?
可城中還余疫疾之氣,將人藏在其中,如今又放出來,這不是拉天下人同歸于盡嗎?
莫千岱面色鐵青,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