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后,蒲婉月已經痛不欲生。
一顆心被戳的千瘡百孔,想起這兩個月弟弟的反常,她的淚落得更兇了。
孟嬰寧遞了幾張紙巾過去。
微不足道的溫柔更讓女人潰不成軍。
孟嬰寧就看著蒲婉月哭泣發(fā)泄,時不時的遞幾張紙讓她擦眼淚,也不出聲勸阻。
等人哭累了停下來,她才說:“你想讓我?guī)湍阕鍪裁矗俊?
病房里只剩下蒲婉月的抽泣聲。
她現在頭痛難忍,本來就憔悴的臉越發(fā)顯得氣色不好起來,眼睛紅腫,在瘦削的臉上顯得有些突兀。
蒲婉月說:“我想讓他后悔。”
孟嬰寧的眼神變了一下,復雜的看向脆弱的女人。
“我是玄學師。”
所以讓人后悔什么的根本就不在她的職責范圍內。
蒲婉月接著說:“孟大師,我的意思是在我死后,能否讓我以阿飄的形態(tài)跟在弟弟身邊?一天……不,一個小時就可以。”
女人用希冀的眼神看向孟嬰寧。
寬松的病號服罩住她單薄、像紙片的身體,半點看不出以前熒幕里的光鮮亮麗。
孟嬰寧沉吟了一下,說:“價格很貴。”
蒲婉月愣了一下。
倒不是因為聽到對方談錢,而是在此之前她就了解過他們行內的規(guī)矩。
陽壽將近者不收,大禍將近且不可避免者不收,運勢將盡者不收。
可是她……分明已經活不過三個月了。
為此,她還絞盡腦汁想方設法要給孟嬰寧報酬,并且前一天才交代好朋友在她死后,向菩提道觀捐一千萬的善款。
蒲婉月死寂的眼睛里多出了些生動的表情,因為激動,她的身體還在顫抖。
孟嬰寧看破不說破。
她可一句話沒說,而是細心的蒲婉月自己跟著蛛絲馬跡知道的。
蒲婉月確實不會死。
她會在絕境的那刻遇到一個貴人。
“我有錢,孟大師我可以都給你!”
“兩千萬。”
孟嬰寧說出了一個準確的數字。
蒲婉月毫不猶豫的點頭,“沒問題。”
兩千萬對于她來講只是存款里面的一個零頭。
蒲婉月越發(fā)感激的看向孟嬰寧。
孟嬰寧向她要了她和弟弟的合照。
照片里的蒲婉月笑顏如花,親昵的挽著旁邊的英俊男人。
眼睛里堆滿了星光,和現在病入膏肓的樣子大相徑庭。
男人一雙丹鳳眼看著鏡頭,板寸顯得他桀驁不馴,可站在蒲婉月身邊卻顯得很乖。
這個時候的兩人無疑是幸福的。
一個十九歲,一個二十四歲。
標準的姐弟戀。
但因為蒲婉月工作的原因,這段戀情并未得到公開,每個月兩人最多只能見個兩三次面。
并且還談過將近半年的異地戀。
孟嬰寧的目光全落在男人臉上。
單看相所知道的內容有限,并且準確率不高,因為時間太久遠了。
“蒲小姐,你有他近期一兩個月的照片嗎?”
話落,蒲婉月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她抓緊被子,低下頭,笑容苦澀,眼睛紅彤彤的。
“我們這幾個月……都在冷戰(zhàn)。”
話都說不上幾句,更別提有合照了。
再加上陸珩不喜拍照,朋友圈幾乎都是轉發(fā)的那些帖子。
或者是工作上不得不發(fā)的照片。
孟嬰寧沒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