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問是誰的電話。
沈確的隱私她尊重。
沈確把豆漿的吸管插上遞給她。
“師姐,喝點吧。”
“我早上吃過粥了。”
男人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后僵硬的收回。
他們的關系沒有在菩提道觀那么親昵了。
沈確和孟嬰寧同歲,但卻比她大上三個月。
他性子桀驁,是第二個被清虛道長帶回家的孩子。
當天他就拜了師。
那個時候孟嬰寧只是生活在觀里沒有拜師。
按照正常操作,他應該是當之無愧的大師兄,可后來孟嬰寧不服,非得讓他叫師姐。
兩人鬧得不可開交,最后清虛道長出來主持公道,提議他們打一架,誰贏了誰就是大的那個。
于是兩人各自拿了一把桃木劍,單憑蠻力打架。
最終沈確敗了。
手里的桃木劍還被折成了兩截。
當時沈確記得自己馬上紅了眼,下一秒就要哭了。
勝利的孟嬰寧高高在上看著他,對于這種哭鼻子的行為很不屑。
嘲諷了他兩句。
最后不情不愿的安慰他別哭了。
——“你一個男孩子哭鼻子真是不害臊,行了行了,既然我現在是你師姐,照顧你也是應該的,我到時候重新刻一個桃木劍給你,你叫什么名字?”
——“沈確。”
回憶就此終止,男人忽而問:“師姐……他、對你好嗎?”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謝宴辭。
自從師傅趕他們下山以后,他就被父親那邊的人硬帶回了家。
可平時他也有在偷偷關注孟嬰寧。
知道她和周南聿那個渣男離了婚,后來又和謝宴辭相戀……
一切似乎都在慢慢變好,可是……沈確覺得他的心好痛。
甚至于嫉妒謝宴辭。
這種感情他知道是不對的,可根本控制不住。
尤其是在發生了那種事以后……臟了的他再配不上干凈的師姐了。
沈確眼中一閃而過痛苦的神色。
耳邊響起女人的回答。
“很好。”
壓下心底涌上來的苦澀,沈確說:“那我就放心了。”
“你怎么樣?”
孟嬰寧看著沈確的臉,一雙桃花眼清透,仿佛能夠看穿人的靈魂深處。
沈確下意識的偏過頭,他知道孟嬰寧看相的本事很強,雖然來之前已經用別的法子遮住了面相,但他還是怕女人看出什么端倪。
他不想把自己骯臟丑陋的一面暴露在孟嬰寧眼前。
“挺好的。”
孟嬰寧了然點頭,“我現在要去找宋南燭他們,一起?”
沈確當然不會拒絕。
他看著衣著單薄的女人,正要脫下自己的外套,卻被女人攔住。
“不用,昨天謝宴辭的堂姐給我帶了一件。”
說完孟嬰寧便讓他等一會兒,自己則進了病房。
裴沅正站在窗邊打電話。
聽見動靜過后語速加快,等掛斷電話過后才看向正在穿外套的女人。
“寧寧,要出門?”
“嗯,有點事需要我處理,等忙完我會再過來的。”
裴沅沒有阻止。
她看著孟嬰寧走到自己小兒子床邊,俯下身在謝宴辭耳邊說了一句話。
“我出去辦點事,晚點再回來看你。”
謝宴辭毫無反應。
孟嬰寧離開了。
她戴上口罩和沈確并肩往醫院外走。
沈確的車就停在外面。
車牌號是一串連著的數字,孟嬰寧多看了幾眼,男人紳士的拉開車門,她才順勢彎腰坐進去。
沈確坐在駕駛座。
“師姐,去哪?”
“菩提道觀。”
沈確發動引擎,一路上將車開的很平穩,除了速度有點慢以外就沒別的什么缺點了。
上山的路上,孟嬰寧突然問他:“沈確,沈慕……是你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