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聿在和裴沅說話。
男人身形頎長,比貴婦人高出大半個腦袋。
從孟嬰寧所站的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對方線條流暢的下頜線,眉眼冷淡,偏偏態(tài)度又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他來這里做什么?
孟嬰寧不覺得他安了什么好心。
當即走上前,站在了裴沅身邊。
裴沅緊皺的眉頭這才舒緩開來,嗓音溫和起來,“回來了寧寧?”
“嗯,忙完了。”
看著眼前和諧的一幕,周南聿心情復(fù)雜。
他忍不住想起他和孟嬰寧還沒離婚時,他母親和她的相處方式。
周母從來看不上孟嬰寧,他也是后來才知道的。
孟嬰寧因此受了很多委屈,可她從來沒提過,哪怕是她說了,那個時候的周南聿也會認為是她自己的問題。
可是如今卻和裴沅相處的這么融洽……
周南聿趕緊止住混亂都思緒,沉聲道:“謝夫人,我沒有惡意,只是聽說謝宴、謝三少病了特地過來探望。”
裴沅才不信這番說辭。
她笑容淡了些,微微頷首,“你的心意我會轉(zhuǎn)告宴辭的,周先生,你也看見我這邊有些忙,就不送你了。”
裴沅這是在趕人。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個周南聿是她小兒媳的前夫。
長得是挺不錯,但是和她兒子比起來還是遜色了點。
最主要的一點便是她兒子比周南聿專一。
身邊沒什么異性,甚至夸張到就連一個異性朋友都沒有。
嘴上說來看謝宴辭是假,找孟嬰寧才是真吧。
裴沅最討厭的便是像周南聿這樣的男人。
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才來追悔莫及,當真是……令人惡心。
裴沅相信孟嬰寧不會再吃這回頭草。
周南聿深深的看了眼孟嬰寧,眸色漆黑、復(fù)雜,然后留下果籃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放在椅子上的果籃,裴沅想著等會兒送去給別人吃。
孟嬰寧轉(zhuǎn)身進了病房。
謝宴辭臉色蒼白的躺在那,絲毫沒有要醒的跡象。
女人走到床邊坐下。
也不說話,只靜靜的看著他。
裴沅沒有打擾,帶上病房的門將空間留給他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外面的天要黑了,孟嬰寧才起身替男人掖著被角。
他額頭上纏著一圈白色繃帶,睫毛濃密而纖長。
唇色極淺,有些干裂。
見此,孟嬰寧去倒了一杯水,并且還拿了一根干凈的棉簽過來。
她先將棉簽浸濕,然后才小心的擦拭在男人的唇瓣上。
做完這些已經(jīng)是三分鐘后了。
“謝宴辭,明天我再來看你。”
臨走前,女人俯下身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一吻,在孟嬰寧轉(zhuǎn)身的那瞬間,謝宴辭藏在被子下的手輕輕動了動。
他努力了很久,眼皮沉重還是睜不開。
……
裴沅將果籃分給了醫(yī)院一個病房的孤身老人。
提著晚飯回來時,剛好看見孟嬰寧從病房出來。
“寧寧,吃了飯再回去吧,我已經(jīng)買好了。”
裴沅說著將左手的保溫袋晃了晃,對上女人那雙溫和的眼睛,孟嬰寧沒拒絕。
菜品都是從大酒店打包回來的。
且每一樣都是孟嬰寧愛吃的。
裴沅替自己昏迷的小兒子刷著好感,“宴辭把你的喜好都列了一個清單,應(yīng)該是在你們確定關(guān)系以后才發(fā)給我們的,你看看這家好不好吃?不好吃下次我們換別家……”
“挺好的。”
孟嬰寧吃了兩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