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縈繞在菩提道觀上空的渾濁惡念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薄子理這才抱著一大堆東西走過去。
他一一將其置放在了院子里的原木桌上,什么東西都有,并且大部分都是清虛道長以前還在道觀時接觸過或者留下的東西。
孟嬰寧收回誅邪劍。
渾身疲憊的她強打起精神,走到桌邊垂眸一一觀察打量。
光直射而下。
將每個物件的細節都映襯的十分仔細。
忽而,最中間那個平平無奇的石頭引起了孟嬰寧的注意。
女人伸手將其拿起。
白皙纖細的指尖觸碰著它的表面,有些粗糲不平。
“師姐,怎么了?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薄子理的能力沒孟嬰寧的高,他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樣來。
孟嬰寧嗯了一下,“這個我就先拿走了,其他的東西你先全部收起來。”
“好。”
薄子理聽話的應下。
今天的時間還早,孟嬰寧也沒別的事情要做,索性便直接留在道觀專心研究起這塊石頭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擱置在手邊的手機突然亮屏震動起來。
屏幕上閃著謝晏辭三個大字。
孟嬰寧接聽并且按下免提鍵。
“喂。”
“寧寧,我醒了,我已經吃過飯了……”
謝晏辭向孟嬰寧匯報著自己的事情,女人不厭其煩的聽著,手中則把玩著平平無奇的石頭。
話到最后,以‘我想你了’四個字結尾。
孟嬰寧早就習慣了男人的甜蜜語,或許是受了惡念的荼毒,她腦中同時響起了‘小傻瓜’這個油膩的稱呼。
女人的沉默讓謝晏辭有些不安。
他小心翼翼的又喊了一聲‘寧寧’,孟嬰寧這才迅速回神。
她眼底的情緒有些復雜。
很艱難的才將他們兩者分開。
和謝晏辭相處這么久以來,他說的話從未油膩過。
嗯,謝晏辭不是油膩男。
“剛剛在想事情,今天我應該不會來醫院了,明天再來看你,你乖乖的,別亂跑。”
溫和清冷的語氣聽在別人耳中就像是在哄小孩。
謝晏辭對此十分受用。
他壓下心中的那抹失落,輕輕笑了一聲。
嗓音喑啞,似是帶著無形的小鉤子,“好,我會乖乖在醫院等寧寧來看我的。”
聽見這話的裴沅霎時露出一個見鬼的復雜表情。
她兒子什么時候這么乖過?
即便是小時候也不見得他這么聽話。
記憶最深的一次便是強迫他出去交同齡的朋友,他也不頂嘴,直接用行動來反抗。
自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三天。
不說話并且誰也不理。
自此之后家里也沒人逼著他做不喜歡的事情了。
現在看來,要是早些讓他遇到孟嬰寧說不定小時候也是個討人喜歡的乖寶寶。
一時之間裴沅有些感慨。
于是等謝晏辭掛斷電話后,裴沅沒忍住調侃了一句,“你倒是聽話。”
謝晏辭看了裴沅一眼。
然后兀自下床給自己倒水喝。
眉眼間滿是冷淡,如此行云流水的操作卻讓裴沅臉上同時露出錯愕又震驚的表情。
她兒子不是瞎了嗎?
怎么這會又像是看得見了?!
頃刻,裴沅的心情變得跌宕起伏起來,她穩住情緒,忍住話里的顫音,問:“晏辭,你的眼睛……能看見了?”
謝晏辭嗯了一聲,抬了抬眼,說:“媽,你先別告訴寧寧,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半晌后,裴沅才徹底冷靜下來。
她腦子轉的飛快。
尤其是在謝晏辭說到‘驚喜’上,她琢磨出了別的意思。
也不是她非得要惡意揣度謝晏辭。
只是按照她對兒子的了解,這個‘驚喜’肯定沒憋什么好事。
無非就是裝可憐來博得孟嬰寧的同情。
裴沅覺得謝晏辭的三觀歪了。
她嘗試將其掰正。
“晏辭,一段正常的戀愛是不存在欺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