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用盡全身力氣,扶著窗戶快速挪出去,探著腳慢慢踩到窗戶底下那塊兒松軟的泥土壁上,挪到窗戶一側(cè),貓著身子藏在巨大的樹影下。
男人也在此刻推開門,聲音可怖:“讓姑娘久等了,是在下的錯。”
他一頓,“人呢?”
“小娘子,你往哪里藏?”他掀開床幔。
“我看到你了,在這兒呢!”他探入床下。
屋子就這么大,一個大活人難不成會憑空消失?
男人面色陰沉,驀地推開窗戶。
安茹心心猛地一提,緊緊抓著窗沿最角落,瑩白的指尖上傳來鉆心的痛,卻一動也不敢動。
男人一眼看見樹上鵝黃色衣裙,怒道:“這小尼姑怎么辦的事?人跳窗了!”
說著便氣沖沖地跑了出去。
安茹心松一口氣,用力起身,后背卻驀地被某種帶刺的荊棘劃破,刺痛瞬間襲來。
她額頭冷汗涔涔,忽然又聽到屋內(nèi)傳來腳步聲,立刻又貓著腰藏起來。
那尼姑看見那衣裙,一時也懊惱不已:“我哪里想到她會跳窗?倒真是個貞潔烈女。這樣,你帶人下去找找,就是死了找到尸體也能領(lǐng)賞。”
“那點賞錢跟三十萬兩嫁妝怎么比?”男人不懈地哼了聲,還是氣沖沖起身去了。
安茹心怕他們?nèi)ザ鴱?fù)返,又等了一會兒,確定人都走了才又起身。
后背出了一層汗,浸在傷口上刺得生疼。
她顧不得這些,用力攀上窗戶。
她本就沒了力氣,窗里還一直往外飄散著那股奇怪的香味兒,她腳一軟差點跌落,忙用力抓住窗沿。
腳下泥土簌簌滾落下去,重重砸在那鵝黃色衣裙上。
天色漸晚,那鵝黃色衣裙已不如先前那樣明艷顯眼,反而被樹影遮住,失了鮮亮的顏色。
安茹心不敢再耽擱下去,爬進(jìn)房內(nèi),跌在冰涼的地板上。
屋內(nèi)香味更濃烈,即便開著窗也散不盡似的。
她體內(nèi)原本已經(jīng)有所平息的陌生感覺似乎立刻又卷土重來,更加強(qiáng)烈。
她低頭,下裙已丟,白褲上混著泥土和銹色血跡。
這樣衣冠不整地出去,若是撞到人,她名聲就徹底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