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道:“除了替姑娘出頭退親,奴婢倒沒看出旁的什么。”
老太太道:“錢氏向來本分,若趙卿玉待茹心無意,她那日只怕不會讓茹心去送他。”
這事她始終放心不下。
月娥語氣輕松道:“趙三爺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老太太何必如此擔(dān)心?依奴婢看,不過是大夫人隨口一指罷了,又或者,大夫人看趙三爺替姑娘出頭,誤會了想賣個人情也未可知。”
也有這么可能,但是……
老太太望著院內(nèi)已快要開敗的牡丹,手持串珠,沉默許久。
她想起許久之前將茹心接回來那天,也差不多是這個時節(jié)。
安茹心給她行了禮,兩人抱著哭了一陣兒,老太太叫她先行回去梳洗,然后又見了一路護送她回來的趙佑和趙卿玉。
少年時的趙卿玉穿著一身黑衣,渾身有股說不出的戾氣,仿佛一把鋒利的劍。
他側(cè)頭看了眼安茹心離開的背影,那眼神——分明看著是冷的,卻好似有種道不清的炙熱,仿佛在看他的所有物,下一秒就要將少女收入囊中。
那樣的眼神,叫她有種說不出的害怕。
那眼神讓她著實心驚膽戰(zhàn)了一陣子,好在后來幾年趙卿玉跟他們并無過多往來,她也就忘掉這回事。
趙卿玉高中狀元進了翰林院后,大兒子陸值死活要將趙卿玉記在名下,趙佑也極力贊成。
永順伯府這些年的確日漸衰落,子弟里沒幾個有能耐的,不過坐吃山空罷了。
全靠她名下的幾個鋪子,還不至于叫這些人去喝西北風(fēng)。
她勸不動,只好由他們?nèi)ァ?
不過這時茹心已定下了跟趙衍的親事,所以她也幾乎忘了趙卿玉少年時那個眼神。
但是……她病了一場后,這兩個人忽然就產(chǎn)生了這樣重要的交集,她心里開始不安。
片刻后,她吩咐月娥:“拿紙筆來,我要往金陵寫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