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雖小，卻說的清清楚楚。

老太太不覺蹙眉，道：“茹心，你可知為何先前我一直告誡你不要跟趙卿玉往來過多，又說他是冷清之人？”

安茹心搖頭。

老太太道：“他親手殺死了他的親叔叔。”

安茹心不覺一驚。

窗外雨聲潺潺。

老太太肅然道：“趙卿玉這一脈實(shí)則與我們家親戚關(guān)系實(shí)在有些遠(yuǎn)了，雖都住在京城，往來卻不算密切。趙卿玉十二歲時(shí)，他父親陸仁突然患病去世，家里一下斷了生計(jì)，他也上不起原先的學(xué)堂。

“他母親求到我面前，希望能讓趙卿玉在陸家族學(xué)念書。這不是什么大事，我自然應(yīng)了。

“當(dāng)初不過是無心之舉，誰也沒想到，他竟然中了狀元，一路平步青云，入閣成為首輔。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他當(dāng)了首輔的第一件事，便以偽造官銀為由，親自將他親叔叔陸仲下獄問斬。”

安茹心一顆心揪起來，問：“那他叔叔當(dāng)真?zhèn)卧炝斯巽y嗎？”

老太太道：“他叔叔是個(gè)銀匠，不過打著玩造了兩三錠官銀罷了，實(shí)在罪不至死。據(jù)她嬸嬸說，是趙卿玉公報(bào)私仇，但究竟具體為什么，誰也不知道。”

老太太嘆息道，“那可是他嫡親的叔叔，他殺起來連眼都不眨，更別提后來被他打死的小廝和丫鬟。”

她語氣微沉，“茹心，你真嫁給他，琴瑟和諧還罷了，倘若一旦有不順?biāo)囊庵拢慌滤粫?huì)善待你。”

“你好好想想，若是反悔，我即刻命人攔他入宮。”老太太急切道，“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安茹心平靜地?fù)u了搖頭：“外祖母，我信他不會(huì)害我。”

她語氣肯定。

老太太急道：“你如何能如此肯定？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一個(gè)什么樣的人啊！”

安茹心握住老太太的手，低聲道：“外祖母，有件事我撒了謊。先前我說在圣安寺遇險(xiǎn)，房間內(nèi)雖然燃了媚香，但因?yàn)槲议_了窗戶，所以未中媚香的事是假的。”

“那媚香太烈，我并未躲過去，但此事實(shí)在難以啟齒，所以我一直隱瞞未說。”

老太太臉色一變：“你、那你跟他？”

安茹心搖頭：“趙卿玉并未碰我，他……很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