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子不止嚇到紫鳶,宋聞長青都被驚到,看向安茹心的目光里充滿了“發生了什么”的問號,等弄清究竟發生了什么,那目光又變成了同情和憐憫。
唯有仇廣,始終冷面,沒有一絲表情。
不愧是暗衛。
安茹心在心里沒忍住夸贊。
一行人租了條中等的船只,沿運河一路南下去往杭州。
此時未到寒冬,運河上還能行船,若是十二月恐怕就得走陸路,時間太久。
好在船上這幾日,她能暫時逃脫那個可怕的裝扮。
再度跟趙卿玉乘同一條船,又是同一條河,安茹心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她同趙卿玉站在船頭,看著兩岸蕭瑟的風景,一時都沒說話。
北風凌冽,趙卿玉將她摟在懷里:“不冷嗎?”
她手里抱著湯婆子:“挺冷的,但是我還想看一會兒。”
趙卿玉掀開披風,將她整個人罩住摟進懷里。
安茹心仰頭看他:“我第一次看你的時候你才十六歲?那時候你……”
她一頓。
“我什么?”
“一身黑衣,戾氣很重,不像現在這么清冷矜貴。”安茹心微笑說。
“是么?”趙卿玉淡聲。
他聲音不輕不重的,讓安茹心忽然想起在那個村莊的晚上,他身上那份戾氣還是在的,只是被他藏了起來,只有她能看見。
她不覺一笑,輕晃他胳膊:“你還沒說你第一次在船上見我是什么感覺。”
趙卿玉眉梢一挑:“誰說我第一次見你是在船上?”
“不是嗎?”安茹心頓住,“那是……在安府?不應該啊,我在安府明明只見過舅父。”
趙卿玉淡聲:“你的確沒看見我。”
她在后院,不能見外男。
那日他去給趙佑稟報事情,站在外院等人,聽見在她二門里頭甕聲甕氣地吩咐:“從京城來的都是貴客,你們務必要招待好。”
他當時對她是極為不屑的,分明沒了父母,竟連傷心都沒有,卻有空做這些表面功夫。